"李霄冷笑一声:“姑娘心思灵巧,在下佩服。”
“看来你不信我所说的话。那你听听我猜得可不错?”玄烛端坐在屋子中央,正色望着李霄。
“阮娘生于岐黄世家,颇通药理。岐黄之术虽比不得武将上场杀敌,但常常要面对病患各种各样的伤口,胆子必定不能小。不至于被人一吓便露出那般惊慌的神情。”
“昨日你那句话虽是私下里说,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仿佛是要故意说给那些人听。你生于武将之家,虽不聪明,但也不至于如此愚蠢。所以你是故意的。”
“你故意引起雅山的人注意,阮娘面容姣好,你猜得到他们定会将她送入春香阁。药毒本为一家,阮娘想用命搏一搏。”
说到最后,玄烛微微垂下眼帘。
这等孤勇,她真不知是该钦佩她的勇敢,而是该惋惜她的愚蠢。
李霄脸色发白,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似乎是在极力隐忍。
玄烛叹了口气,继续说到:“雅山之人暴虐张狂,却不是无脑之徒。阮娘进了春香阁,定是被人百般戒备,所以阮娘暂且不会有所行动。虽然偶有反抗,但阮娘最终会顺从接客。”
听到“接客”两个字,李霄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双眼布满血丝。
“阮娘的目标只有一个——安博。你身上有些修为,阮娘是你的未婚妻,定也尝试着修行过。虽不至于有多大能耐,但是催动体内灵气却是不难。”
“所以只怕阮娘把药下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阮娘的丹田之中应该下了两种药。一种无毒的媚药,用于吸引安博,令他情动,放松警惕。一种必死的毒药,这药一催动,怕是两人会双双毙命”
李霄抬眼狠狠地盯着玄烛,咬牙说到:“你想怎样?”
“我与雅山有些旧怨。你们一个忠良之后,一个岐黄之家,我不愿你们这样徒劳地死在那群畜生手里。”
望着玄烛坚定的眼神,李霄的敌意微微变弱:“那又如何!总比眼睁睁看着这群畜生作恶,却无动于衷的好。”
“你只是被人挑断手筋脚筋,还被人医治,如今完好无损。你可想过阮娘?”
“我阮娘深明大义,到时候我也会随她一起去了。”
“愚蠢!”玄烛怒喝到:“你们丢了两条人命,对方却丝毫无损,你这不是愚蠢是什么?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吴子国的臣民,更不是为了替天行道,你这不过是为了安抚你那可笑的良心!”
“我”玄烛的话宛如当头一棒,李霄的双眼瞬间变得有些迷茫。
“再者,你不可能不知道。安博只是雅山的一个长老,雅山本就有四名长老,就算安博死了,再来一个又有何妨。以雅山睚眦必报的处事方法,你觉得到时候吴子国的下场会比现在要好?”
李霄听了大骇,愣了半晌,最终颓然地跪在地上,埋着头,双肩微微颤抖。
七尺男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能怎么办阿爹被他们抓了生死未卜。我一个凡人如何跟他们斗?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阮娘阮娘”
玄烛冷眼瞧着李霄。
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非孤注一掷。有希望的才叫孤注一掷,没希望的那叫自杀。
看似孤勇的行为,其实却是懦夫的表现。他只是想用这种人人称赞地方式,结束生命,不必再去面对这些令他恐慌无措的事情,反倒能赢得人们的敬佩,不辱他李家武将之后的名望。
仅此而已。
“我说了,你若想救她,还来得及。李霄,别做个懦夫。”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你连命都不要,连最心爱的未婚妻子都能舍弃,不过是让你再尝试一回,你便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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