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越过半掩的窗户洒在蜷缩在蓝褐色被窝里的小人儿,苍白的小脸晶化的泪痕在月光下有斑盐的印记。
哭累后终于抵挡不住困意寒意,把自己投进被窝暖的方言,睡梦中好似听到嬉笑声,方言挣了挣,将自己抱的更紧了些,似有一股冷气拂过她的脸,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掀起一片鸡皮疙瘩,她再也顾不得被窝的熏臭,将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藏到被子中。
被子里的臭气扑鼻而来,让她无法呼吸,那阴冷带几分稚气的嬉笑声仿佛就在耳边不断响起,方言憋的满脸通红,快岔过气了,直接将被子掀掉坐起。
微弱的月光下,方言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漂浮着一件绸蓝色的对襟褂子,细看下盘扣皆是用丝绕起,领上绣着蝙蝠,下对襟绣着金色的葫芦,一看便是做工极为考究精良,如不是这会无风衣裳还轻微摆动,诡异的厉害,方言差点伸手去摸摸那袖口。
“桀桀,你想干什么?”那柔软的布料突然一抖,一个戴着圆舔帽的小脑袋出现在衣裳的领口处,小脑袋至后180度转了过来,凑近方言,方言看到一张涂满了白灰,额头点着朱砂的脸,年纪约莫七八岁,一双大眼晃了晃,又飘近方言一尺。
方言看着眼前诡异的孩子,发现他和自己常见的孩子似乎有一些不同,自己常见的那些孩子不是穿的破烂,就是身上破烂戾气很重,很坏,总想让人和它们一样,而眼前这个除了脸白些跟刷了白灰似得,却一点都不凶。
最不同的就是眼前这个孩子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黑色的,还有眼白,除了深一些,却很清亮,让人生不出恐惧,除了他飘在方言床上这个举动。
看着方言呆呆的看着自己,老二也有点蒙,这孩子难道可以看到自己,可为什么不哭也不叫呢,难道自己不够吓人。
“你看的到我?”老二又飘近一点逼近方言,试图表现出自己最狰狞的一面。
方言指了指他的脸,“你得脸涂了什么?”
老二顿住,挥着袖子在方言面前晃了晃。
“别晃了,你想干什么?也想让我去陪你吗?”方言拍开眼前的袖子,发现拍了空。
老二瘪了瘪嘴,“谁稀罕你陪,我有哥哥还有弟弟妹妹,你这么丑谁稀罕你。”
方言松了口气,虽然很难,只要能活着就有希望,爸爸临出门前跟她说过一定让她和普通小孩一样幸福快乐的长大,方言才不信那小盒子里的是爸爸,等爸爸回来她就再也看不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可以像正常小孩一样了,想到此处,方言又躺了个稍微舒服的位置。
老二本就对方言的走神很是不满,见她又躺下了,更是恼火,“你起来,你信不信我吓死你,你起来。”
方言扫了他一眼,又闭上眼不理会老二的聒噪。
老二作为鬼的自尊受到了深深的创伤,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看得到自己,却不怕自己还无视自己,自己的鬼脸往哪放,可是碰又碰不到她,鬼脸她又不怕,除了发出一些无用的响声,自己好像真是奈何不了她了。
气急败坏的老二对着空气一跺脚,“你等着,我找我兄弟们来,你给我等着。”
边说边往窗外飘,细碎的声音渐远,方言从床上翻起,迅速到窗前将窗户掩上,这窗户年早失修早已坏了,恐怕一阵风又能给吹开,方言在屋角找了一把短锄,一把镰刀,还有一个装着几个番薯的篮子全挡窗台上,环顾四周又从门后找到一个石舀,费力的搬上窗台将窗户挡的严严实实,才躺回床上闭眼假寐,却留意着窗边的动静。
屋里静的出奇,偶尔屋外有风吹过的呼啦声,方言紧张的近乎屏住呼吸。
不久,窗外有细碎的响动,风似乎有节奏的要吹开窗子,方言知道肯定是刚才的东西又回来了,更是将手心悟出了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