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活，老板可是干不来的。”

    方文龙有些尴尬，坐回去后手又扶正怀里的方言，方言看了眼对面，将脸侧回方文龙怀里，默默告诫自己，什么都不要看，不要说。

    拖拉机驶出不远后，小停了一会，又往前开去，方言侧眼，看到对面的男子已经下车，后面长发的女子露出半边脸，而男子则木然的在方言倒退远去的视线里，渐渐远去。

    方言抬头，眨巴着水灵灵的小眼睛问道，“伯伯，爷爷奶奶是什么样的？”

    怀里小人儿的问话把方文龙从回忆的旧时拉扯出来，可对于方言的问题他却很难回答。

    是什么样的人呢？自小就知道自己的叔叔被过继给同族的旺户当了继子，自己这个叔叔品行不端，难得的是自己的婶婶却对他一直不离不弃，大概是童养媳的关系吧，可自己这个婶婶对人却极为冷清，自小似乎就没见她笑过，对她唯一的儿子方思远也是极为冷酷，非打即骂，方思远幼时常晚上被罚站在院子里。

    有年冬天，方思远冻的高烧差点死了，才见自己这个婶婶跟疯了一样，抱着方思远跑去十几里的乡上找医生，本以为，这次之后方思远的日子能好过些，可没几天，方思远又带伤了。

    方文龙听过一种说法是，方思远带媳妇回来见父母，但婶婶却百般刁难方思远的妻子，方思远才一气之下再不肯回来的。

    方文龙叹了口气，这孩子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那座影绰相连的古宅印入眼帘，门口站着一个身着深蓝斜襟褂子年近七旬的老妇，正是方文龙的婶婶，方思远的母亲——邹梅香。

    据说是童养媳，出生三天被方家老太太叶氏抱回来的，那时候天冷，路旁有株梅花，开的正旺，方家老太太就给她取名梅香。

    原家姓邹，常穿着深色的襟褂子，把头发一丝不苟的盘成旧时妇人的发式，现在早没人做这般打扮了，只有自己这婶婶，数十年如一日还似当年主家太太一般打扮。

    穿着旧时服饰，带着旧时挂饰，梳着旧时发式，那发灰土色的脸，平日又总不言语，怎么看都像一具出土文物，心中更是担心起这个孩子的未来。

    可自己家中早已有两个女孩一个儿子，这趟跑城里，妻子多有不满，言语颇多挪揄，只能期盼自己婶婶能多怜惜怜惜这孩子了，终归是她的亲孙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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