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东果格格的宴会以后，海兰珠之名，倒也不像从前那般名不见经传了。

    旁人说起布木布泰之时，总会附加一句道：“博尔济吉特氏府上，听说有个教习汉学的女先生，投壶甚是厉害。”

    而布木布泰每每被人问起这事儿，总是回应道：“投壶罢了，不值一提。”

    海兰珠已经出了一回风头，此时倒是不大适合再放出些什么大话来。

    倒是汗宫里头的皇太极听说以后，脸上的笑意如同逢春的冰块一般，就这样慢慢地化开了。

    恰逢皇太极c诸英c代善c多尔衮几个齐聚一堂，多尔衮听了以后就忍不住道：“之前看着好好的一个安安静静的姑娘，怎么投壶也这么厉害呢？”

    多尔衮总觉得是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一直在那别扭。

    代善见状便不解地问道：“投壶不是正常么？你在这儿别扭个什么？”

    多尔衮咬了咬牙，回答道：“之前看布木布泰那么娴静，哪里知道背地里是个古灵精怪嘴上不饶人的。哼！果然跟着她的人，都是近墨者黑。”

    代善真的很不明白，古灵精怪这一点，有什么好值得多尔衮记恨的。

    倒是诸英一个人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他们兄弟几个正商讨着关于叶赫部的事情，中午休息的晨光，便闲谈了几句。那日的事情，也是东果讲给代善和诸英两兄弟听的。

    代善一向是个话多活泼的，此时也就嚷嚷出来大家一起听个乐子就是了。

    结果哪知道说完以后皇太极面色古怪似笑非笑，诸英丝毫不为所动。就连多尔衮也是这样一副别扭的模样。

    代善叹了一口气，寻了个由头索性就逃遁回去自个儿先歇了午觉了。

    这几日的夜里，海兰珠得了清闲，总喜欢坐在窗边一边摸着在御，一边看着窗外。

    忽地就在海兰珠神游之时，屋外滴滴答答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头。

    雨水顺着屋梁从房顶上滴落到地面上。偶尔一阵微风吹过的时候，还会夹杂着一点点湿润的雨水吹到海兰珠的侧脸上。

    直到桌上的一张画纸被雨打湿了一个小点子以后，海兰珠似乎这才回过神来。

    “哎呀下雨了。”海兰珠放下已经熟睡的在御，起身来就把窗户给关上了。

    这日夜里，海兰珠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人对着她在念《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直到梦醒时分，海兰珠脑子里晃荡的，仍然还是那一首关雎。

    “莫非是这几日学得疯魔了？”

    海兰珠只当是自己傻了，也并未多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就又继续睡着了。

    但海兰珠不知道的是，这日夜里，皇太极同样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皇太极梦见，他坐在小轩窗之下，靠在椅垫上拿着书。嘴里念念有词的，正是那一首《关雎》。

    而坐在皇太极对面正品茗细笑的，是海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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