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多久,才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出永巷?为什么?”
江淮初次见他落泪,心疼的像是被锥子锥透了,也噙泪在眼,却死活不叫它落下,绝望道:“我弟弟死了,他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寿水下游,你要我怎么安心待在永巷?”
宁容左蹙眉轻声:“我可以帮你。”
江淮哑然失笑,自古子从父纲,宁容左如何会背叛自己的父亲,眼泪吧嗒一声落下来,摇了摇头,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粗制褐衣,轻吸了下鼻子,转身准备离开。
宁容左见状,浑身上下痛的有如死马分尸,这两个多月的相处就像是一场美梦,他还不想醒来,他也不能醒来。
“江淮,江淮你站住。”
他踉跄着跑过去搂住那人的后背,咽了咽冰冷的口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甚微道:“出永巷不要紧,你你还会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我们不会像四年前那样你你快答应我。”
怀里的那人轻轻颤栗,却空无一言入耳。
回应他的,只有萧瑟的寒风。
那一刻。
宁容左始觉凉透。
江淮虽沉默,但带来的撕心痛楚不亚于任何绝情之言,宁容左失望的抬了抬头,小心翼翼的松开了双臂,往后稍微半步。
这半步,是余生无法迈过的距离。
“江淮。”
宁容左眼里又黑又冷:“我只问你,你说你没骗我,那永巷的这两个月,你对我的情谊,是真的还是”
“是真的。”
江淮转过身来,面色泠然:“这两个月,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快乐舒心的时光,但越好的东西越活不长,你知道。”
这回轮到宁容左不自控的轻笑,却是极致嘲讽,他闭上那双精美绝伦的眼睛,片刻复又睁开,悲戚情绪已然不见,转为高傲和漠然。
他的感情在此夜支离破碎,浑然被撕成了一片又一片,伸手抚摸着江淮下巴上的淤青,那是他方才亲手掐出来的。
“江淮。”宁容左声音冷静,“你我二人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没办法再承受下一次了,今夜之绝,便是此生之绝。”
江淮闻言,如被长箭横穿双耳,流出痛彻心扉的血来,那鲜红的颜色侵染了她的瞳孔颜色,是那样的凄楚沮丧。
宁容左则又露出那副动人心魄的笑:“你继续往上爬,我也会牢牢稳坐太子之位。”停了停,“不过,当日说护你一生一世,还有这两个月来,对你说的所有的话,不要叫第三个人知道。”
“已经忘了。”
江淮冽然飞速的答道。
宁容左似笑非笑:“好。”掐住她拇指上的扳指,“对了,以后再也别叫我宜之。”将扳指取回手中,“因为,我已不知润儿是谁。”
说罢,转身拂袖离去。
那决然的一抹弧度化为镰刀,割在江淮的心头,她盯着宁容左渐行渐远的背影,双眼遮住一层白光,让人看不到其中情绪。
她和宁容左相识了整整十二年,这十二年里,一直是那人在向她奔跑不停,而十二年后,却是那人主动先离开了。
摸了摸空无一物的拇指。
这两个月的恩爱情长都随着那扳指一起离开了。
清泪浅落,自嘲出声。
江淮啊江淮,你为何要作贱在这儿女情长上。
黎明时分,寒风刺骨。
江淮哆嗦着手把怀中的信封拿出来,看上去并没有拆封,死攥了攥,几秒后生生撕碎吞了,那涩意通过嗓子好像横了柄刀子,她撕心裂肺的咳嗽着,扑到旁边的巷墙。
那消瘦的身子裹在风里,江淮伸手抹了下嘴角,眼睛盯着那巷墙砖石缝隙里的血痕,只觉得心脏被风霜冻住。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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