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最忙的时候,下厨顾得上那些普通宫人的饭菜,可不一定能顾得上你们这些永巷的宫奴,方才进来的时候,我还听到一个宫奴喊饿呢。”
她说罢,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稠腻的热粥来,江淮接过抿了一口,听太后淡淡道:“你这段日子在永巷过得清苦,胃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所以只拿了些清粥小菜来,贤妃和太子虽然私下能照顾保护你,但毕竟也碍于皇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江淮接过勺子来,大口大口的舀着粥喝,丝毫不顾及往外溢血的左侧嘴角,看的书桐直揪心,随即又纳罕道:“只是孩子这脸好像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有些青肿。”
她这么一说,太后也注意到了,还以为江淮的脸十有八九是要破相了,没想到除去青肿并无旁碍,遂道:“太子给的药这般好用?”
江淮不知道怎么解释昨晚的事,只得无言继续喝粥,而太后瞥见她左小臂处的一片空白,也是第一次直面她破身的事实。
沉默片刻,她起身来站了站。
书桐则又拿出碟牛肉脯来给江淮,那人连着粥一起狼吞虎咽,看上去是真饿了,且浑身上下没有分毫倒刺。
按理来说,昨夜那十九个巴掌,合该抽的她变成刺猬。
难不成是真的死心在永巷了?
太后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正在心石悬起的时候,忽然瞧见桌上那碎裂的铜镜,伸手拾起那残片看了看,蓦然心石重新落地。
她转头盯着江淮,那人埋头吃的认真。
太后微微眯眼。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哀家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长欢昨夜放肆,皇帝明面不表,私下绝对会教训她的。”太后沉肃道,“只是未曾料到,她居然在福物上做了手脚。”
江淮望着那白净的粥,道:“长欢的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太后又道:“昨夜要不是你,花君和瑾儿就被她给算计了,不过你也是太大胆了些,若是皇帝不饶你可怎么办?”
江淮语气冷静:“命都是搏出来的。”
太后闻言,看向她的眼睛浮出让人望不穿的精光。
“既如此,那你先好好将养着吧,这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皮儿。”她将那残片放下,先书桐一步走出那破败的门,“不过你记住了,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出永巷,哀家都有办法,除非”
江淮吞咽的动作一愣,眼神复杂的抬起头。
太后走了,话没说完。
除非
除非你依旧肯心甘情愿的被人践踏羞辱,殊不知这十九个巴掌,不过是你后半生命不由己的开始。
江淮食之无味。
书桐怅然的摸了摸她的发,起身拿着空食盒离开了,临走前把带来的药瓶放在桌上,嘱咐她记得隔一个时辰涂一次。
江淮喝下最后一口粥,孤零零的坐在床上,望着这屋内和从前有着天壤之别的简朴荒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新年的气氛还没散,眨眼又是上元佳节,侯府那边并未再次大肆操办,左右亲人都在身边,聚一起吃个饭逛了庙会也就罢了,晚膳后在慈心居说了会儿话,就都回去休息了。
江璟夫妻俩自然又你拉我扯的回去了锦园。
绿真一边给慕容葏捶腿,一边目送那两人离开,苦笑道:“亏的公主生气,这样烦缠任谁不恼啊,连我看着都觉得窝火。”
慕容葏笑了笑,叫红袖带着已经睡着了的江檀回屋,又叫乳母把江阙和江姳带回去休息,这才斜靠在软榻上,合眼小憩。
“老大那个呆木头想要和绾儿求和,又不会说软话,只能这样寸步不离了。”慕容葏说完,也附和着笑道,“是挺烦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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