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负手起身,沉默的看着殿中跪着的一行人,随即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太后,那人的情绪并未多波动,只低冷道:“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如何发落哀家不管,留她一命。”
太后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叫所有人听到,她不怕,是铁了心要叫他们知道,江淮的这条命,她是包庇定了。
而皇帝心烦,他实在没想到今夜会这般不顺,况且他虽然觉得今夜没能挖去花君和郭瑾有些可惜,但也没想过要江淮的性命。
只是,福物损坏到底是大事,他又素来信这些,要想办法从轻发落江淮,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下驴的坡。
他随即抬头环视众人。
可为难的是,敢冒胆子替江淮求情的人太少了。
“皇上。”
正当情况焦灼之际,始终作壁上观的齐王陈留忽然开口,他饮尽手中一杯酒,在众人的注目下冷笑道:“今夜除夕,倒是让我看了一场极好的戏,您的这些三宫六院儿子女儿是各个心思活络,伶牙俐齿不饶人那,一个被损的福物,居然要杀三个人的头。”
皇帝觉得他话里有话,遂道:“你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齐王则道:“我不想说什么,只是既然这个贱奴并非有意为之,又身份特殊,便想请皇上放过她一命吧。”
长欢极冷道:“敢问齐王殿下因何替她求情?”
齐王斜靠着身子,回以冷眼:“公主不知,本王是由这贱奴的师兄从大燕一路护送来的,她师兄为了保护我而殉身,今日求情,只当是为了报答她师兄的以身相护之恩。”
长欢闻言,没再说话,只脸色已不如方才那般轻松。
皇帝见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朗声道:“朕从前赏过江淮一块丹书铁券,既然承诺了恕一死免刑罚,那今日之罪便免了。”
“皇上!当日断头台上已经用过了这丹书铁券!”
骆择善不知为何又骤然开口。
宁容左微微眯眼,猛地用力攥住她的手,那人脸色疼的一白,整个人扑倒在宴桌上,痛嘶的说不出话。
既然父皇已经决定放过江淮,他就不许这其中出错。
这该死的贱人。
“那日断头台上,是父皇下令免了她的死罪。”他冷冷道,“并未耗费那丹书铁券的行权,今日以抵死罪,刚刚好。”
长欢脸色沉冷,厉声道:“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算是有这丹书铁券相护,这损坏福物的罪过也不可就这样搪塞过去!”
皇帝坐下来,一副必会执行的样子:“那你想怎样?”
长欢没有犹豫,冷冽道:“掌嘴五十!”
这四个字决绝一落,殿中再次陷入死寂当中,皇帝不紧不慢的看向皇后,随意的挥了下手,那人便会心道:“兰挚。”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贴身侍女兰挚轻应,先是叫天葵去把江昭良扶回到座位上,随即走到殿中央,站在江淮面前:“得罪了。”
说罢,扬手重掴了一巴掌!
“啪——”
这一道清脆的掌声如雷贯耳!
江淮被扇的猛然转过头去,发丝零散在脸侧,气息骤乱,因是垂眸看不清眼里神色,可嘴角的血迹却清晰可见,犹如一行朱砂。
兰挚面无表情,立刻左右开弓,且一下比一下用力,而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响,殿中的温度也一度比一度低。
“啧啧啧,没想到她江淮也有今天。”
“这就叫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从前有多威风,如今就有多猪狗不如,被一个宫女跪着抽巴掌,亏她能忍得了。”
“忍不了也得忍,这就叫身如草芥,命不由己。”
“这是活该,这都是她从前作威作福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