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这两字一出,玉华正殿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去偏门处,两次呼吸过后,就见一身着粗布衣衫的宫奴跌撞进来,狠狠的跪在花君和郭瑾身旁,俯身请罪道。
“皇上恕罪!今日这福物是奴婢失手损坏的!全都是奴婢的错!还望皇上和太后明察!还郡主和郭御司清白!”
“君幸!”
江昭良脸色一瞬惨白,惊声道:“你!”
这一切发生的又急又快,所有人都蒙住了,而在得知那人居然是江淮后便直接炸开了锅,那窃窃私语犹然灌满了整个大殿。
“这不是江淮吗?还真被贬去永巷做宫奴了?”
“她不是在永巷吗,怎么跑来着玉华殿了?以她现在的身份,随侍伺候都不够规矩,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许是听说了今夜之事,特地跑来顶罪的吧。”
“就是,那福物放在天禄阁严加勤管,她怎么可能接触得到,还失手给损坏了,真有胆子胡说啊。”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这人的胆子什么时候小过。”
“是啊,这么大的罪过都赶出来顶包。”
“不是说她男女通吃吗,从前和花君的关系就不清不楚的,如今她失势如蝼蚁,损她一条命来换花君的人头,倒也是值了。”
只是花君不这样想。
她也未料及江淮会突然跑进来顶罪,伸手扳着她的小臂,想叫这人直起身子来,红眼气急道:“君幸!你这是做什么!”
江淮一动不动,俯身不曾抬头,言辞坚定道:“皇上明察!是奴婢瞧见这福物稀奇,私自打开偷看时给弄坏了!今夜不关那四名侍卫的事,也不关郡主和御司大人的事!一切罪责奴婢甘愿领受!”
座上的皇帝见她突然闯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凌然起身,伸手一指跪在殿中的江淮:“你谁放她进来的!”
“是奴婢自己”江淮消瘦的脊背略微轻颤,咬紧牙关,“是奴婢自己偷偷溜进来的,奴婢武功之高,想必皇上心知肚明,只是奴婢不忍心叫郡主和御司大人蒙冤,遂来自首!”
长欢微微皱眉,江淮的出现并未在她的整体计划中,但好在此事将要一锤定音,她也没太慌乱,只道:“你说罪人是你,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那福物是你损坏的。”
江淮的声音从臂弯处缓缓传出来,丝毫不曾动摇:“此事根本不需要证明,奴婢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长欢冷笑:“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江淮的脸离着那冰冷的地砖仅有一寸之远,泛出的寒气刺激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冷淡道:“若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方才公主定罪郡主和御司大人之言,也不可相信了。”
长欢褐红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旁边的韩昭容看着,心道这江淮果然和那两人不是一个级别的,只三言两语便能叫始终在咄咄逼人的长欢哑口无言。
而骆择善看着手边的宁容左,那人见江淮突然闯殿,担忧的险些站起身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也叫她心生醋意和嫉妒,若是哪日能叫宁容左因为自己而这样担心,她死也值了。
不过这醋意和嫉妒很快被激动和得意覆盖,骆择善把手边的酒一饮而尽,心道这真是天助我也。
若是一味将罪责纠缠在花君和郭瑾的头上,难免会连累宛竹,但眼下江淮主动出来顶罪,她势必要嚼碎口舌,叫这人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她不顾宁容左那警告的目光,厉声道,“这贱奴既然承认了今夜福物受损是她所为,那便快快发落了她,马上就要到子时祈天福的时候了,老祖的规矩可不能耽搁了啊!”
荣婕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太子妃想要怎么发落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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