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着满书斋的人说是我害死了我母妃!你说我不该生为叶家人!你说我有辱昌王室的门楣!叶颂出生后!你故意挑拨!使得她还没见过我就已经对我有诸多偏见!”
说到此,叶征已经抡了好几拳下去,可那怒火非但没有被淅沥沥的雨水浇灭,反倒越燃越盛,势必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宣泄干净。
“为何这世上就唯你一人最高贵!凭什么同是妃嫔所出!你就要处处凌驾我一头!你宁可赏饭给路边的乞丐也不肯与我多言!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却说我说我不配生下来。”
江淮缓缓攥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征。
可从未和自己说过这些。
再看那人,情绪激动到浑身颤栗如筛,将叶堂摔在泥水里,起身,把右脚踩在他的脸上,咬牙切齿道:“叶堂,你看好了,就是你生平最不屑一顾的这个弟弟,在用脚踩着你。”
脚尖用力的碾着,死死的碾着:“我也是叶家血脉,我也有资格继承着西昌的储位,若是我母妃没死,你不如我。”
叶堂半张脸浸泡在泥水里,闭眼无言,要不是那胸口还在极其细微的起伏着,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叶征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平复着剧烈的心情,回身,一双眼睛血红的让人心生胆怯,伸手,立刻有士兵递来长剑。
再回身,他悬剑在叶堂的脸上,用那剑尖抵住肌肤,冷笑道:“事到如今,父王做起了缩头乌龟,程焕扈九也没有出兵,你已经没有任何回天之力了,这昌王位是我的,你”
说到这里,叶征又转而发笑,癫狂的很:“我应该留你一命,我把你拴起来,每日如狗一样爬在我的脚旁。”踢了踢他,“还以为你叶堂的血有多高贵,不也是红色的,不也是臭的吗?”
双手将剑举起来,猛地扎下去!
“轰隆”
第三道惊雷响起,雨势忽然加大,豆大的水滴自黑漆漆的长空上噼里啪啦的下落,砸在身上有些些许的疼痛,越来越疼。
然后,在那长剑贯穿了叶堂头颅的刹那间。
“大哥!”
叶颂的尖叫声划破这紧张的气氛。
江淮浑身一凛,却没有回头。
而叶征则缓缓转过身,他看着院门处脸色煞白的叶颂,还有那人身后的吕珂和数千川军,后者大吼一声:“给我”
话未说完,就见叶征亮出一物来。
那是一枚银哨兵符。
黑夜间,它亮得刺眼。
叶征笑意深深:“大哥太不小心了,从此以后,正如你们诸位所见,这枚银哨兵符就交由我保管了,想来父王也会同意的。”
正如从前所说,川军认符不认人,吕珂一见到这枚银哨兵符,立刻把余下的话给咽了进去,且眼下大势已去,只得复杂的瞥了一眼叶颂,硬着头皮叫身后的近千川军退后。
叶征见此,欣慰的指了指吕珂:“就属你懂事。”
再看叶颂,那人颤抖着嘴唇,一对眸子里满是恨意,她推开身前没有用的吕珂,不听劝言,挪着步子走过去。
再推开叶征,垂眸叶堂的尸体。
那是她的大哥。
亲生哥哥。
往日里高不可攀到自己都不敢轻易上前,如今却狼狈至此,在最肮脏的血泥水里失去了生命。
呼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凉气,叶颂的心里冰凉冰凉的,好像裂开了一道永远不能愈合的天堑,转头,极其失望的盯着江淮,那视线就像是一柄利刃,将她碎裂的体无完肤。
江淮无言,直到那人走近。
叶颂眼睛极红,抿了抿嘴唇,哽咽道:“为什么没来。”
江淮没有回答,将视线投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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