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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容远,你哑巴了吗?”
昌皇城的浅秋亭内,脚伤刚好的叶颂站在书案旁,瞧着执笔随意描摹的江淮,那人面色垂冷,气质独树一帜,让人痴迷的离不开眼。
只不过自打叶颂来了之后,整整小半个时辰,江淮始终都是一句话也不说,虽笔下游龙走蛇,但两人的气氛也太尴尬太无聊了些。
“宁容远,你怎么不说话啊?”
叶颂忍不住,伸手去够江淮的手,谁知那人轻轻眨眼,灵巧的将手中的毛笔转了个方向,用力的打在叶颂的手背上。
梆的一声,那丫头痛的轻嘶,闪电般的缩回手,偷瞧着肌肤上那略带红紫的淤痕,她委屈的嘟囔道:“这人到底是怎么了,痛死我了。”
江淮闻言瞥眼,思忖几秒,抄过她的手来轻轻的揉着。
叶颂先是怔住,随后高兴的耳根都红了,脸上却仍是桀骜不驯的,小心的往前塞了塞手,也不怕旁人看到:“再轻些。”
江淮嘴上不说,力道却在逐渐放轻,她将视线投到窗外去,院里红花绿意浓浓一片,正下着细细的小雨,难得祥和至此。
这是最舒心不过的雨景。
但此刻江淮的眉间却存着杀肃之气。
她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叶颂不解道:“宁容远,你今天是怎么了?”
正说着,高伦从院门处跑了进来,江淮眼中凛然,一把甩开叶颂的手急匆匆的赶了出去,扬声道:“怎么样?”
高伦气喘吁吁道:“秦凉入宫了!”
江淮得眸光霎时间变得精诡,看的高伦心头微骇:“殿下?”
那人轻轻摇头,伞也不拿,直接就往院外走。
叶颂在里面紧赶慢赶的追了出来,皱眉道:“你去哪儿!”又回头对高伦问道,“你方才和她说什么了?她要去哪儿?”
高伦一脸为难:“去将军府了。”
叶颂自然清楚今日的风浪,眼下秦凉入宫,江淮火急火燎的赶去将军府,此一行为谁,她心知肚明,遂也心情复杂的冒雨跟了出去。
将军府,正房。
屋门大敞而开,有清凉潮湿的空气漂浮进来,那雪白的窗纸被细蒙蒙的雨水打湿,变成了苍冷的灰色,道道痕迹不能拂去。
顾无瑕站在那高耸而精致的木房梁下方,就这样默默无言的看了好一会儿,复又垂眸打量着那条白绫,一脸平淡。
挥手扬起,那条白绫飘然越过房梁,又垂落在另一只手里,顾无瑕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系成了死结,还不放心的了。
生怕吊不死自己。
回身将那件紫色袍子脱下,露出里面月白色的水衣,那是她从小穿到大的里衣,从不曾脱,再拿起旁边的那件戏服,眼眸平缓。
上次被秦凉用刀划破,她补了无数个晚上,才将那条口子重新缝补好,只不过她素来不善女工,所以还是留下了极其明显的痕迹。
像是蜿蜒在那红色山河上的一道伤。
金光耀眼的伤。
小心翼翼的穿好,像是稀世珍宝一样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精细冗杂的纹理,那是师父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心血,那是她顾无瑕二十余年的戏台人生,那是她如今最后一次,要唱的虞姬。
伸手打开妆奁,却发现胭脂水粉早已零散不够。
罢了,她顾无瑕从来不是贪求圆满的人。
“不必了,无瑕只是个唱戏的,走南闯北不过是为了糊口,注定要流浪天涯,就像师父说的,什么时候死了,我们才算是定居。”
不知为何,顾无瑕的脑海里闪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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