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颂柳眉蹙起:“你说秦尧?”
谁知顾无瑕沉默两秒,否定道:“不是。”
叶颂炭黑的眸子略显犹豫,没有继续开口。
另一边的西瓜岭,经过江淮和秦凉的整夜行军,大部队终于进了岭口,既然路上坑洼难行,江淮便让每个士兵都背着一袋土上路,先派人架两百乘空车在前面探路,遇到坑洼之处,就用土袋填满,以便后方行军。
如此两日,即将出岭口行至蒙山山脚。
只是如此缜密,却还是出事了。
事出在秦凉。
江淮和秦凉是分兵行进西瓜岭的,一人由东进,一人由西进,最后在蒙山山脚进行汇兵点卯,然后和樊侗共同直剿燕兵据地。
结果有哨骑来报。
秦凉贪功。
半路剿了一伙山匪。
余下的山匪往黄木山大路的方向逃窜,惊动了燕兵。
于是乎,那些在据地苏醒了的睡虎,和孔桢带领的燕兵得了消息,正在一前一后的向西瓜岭围剿而来,犹如飓风刮过嫩草,岭内一瞬变得荒芜漫漫。
一整天的残酷厮杀而过,西瓜岭内满是鲜血和骸骨,死尸挂的漫天遍野,断刃残剑扎在地里仿佛生长出的杂草,寒渗的杀意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天地间无云,连着月亮都是血红色,挂在漆黑的夜幕上,好似一滴朱砂印记。
江淮拖着一身的伤痕强行杀出重围,带着余下三百残兵逃到了九龙谷,那是西瓜岭内一处低洼之地,最容易隐蔽人影,遂歇脚片刻。
那随调的川军首领白扯下衣摆系住手臂上的道口,不顾那潺潺的血流,将佩剑扎在地上,靠着身子皱眉道:“成王殿下,咱们现在怎么办?”
江淮汗湿的发丝帘子般挂在眼前,其后是阴如鬼窟的双眸,她微微切齿,不顾身份的低低斥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秦凉,剿什么山匪,纯粹添乱!”
白安抚道:“殿下别恼,属下已经派轻骑送消息出去西瓜岭了,公主收到消息,必定会派人来接应咱们的。”停了停,忍不住道,“听说秦将军那边的战况也十分不妙,他武功平平,纸上谈兵凿凿,实质无用且好功,怕是现在已经葬身了。”
“最好葬身!”
江淮冷眼诅咒,探身出九龙谷看了看上面的情况,这万里无云,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下雨,遂稍微放心,转头看向西瓜岭的出口方向,皱眉摇头。
重新缩身回来,她靠在那冰冷的土层上,伸手捂了捂左大腿上的刀伤,足有两寸长一寸深,稠腻的鲜血不要钱的淋洒:“他娘的,出门踩狗屎了。”
白在旁道:“殿下,咱们现在损兵折将太严重,蒙山那边怕是进不去了,现在只能从西瓜岭出去了,您快拿主意吧。”
“拿主意?”江淮冷笑,伸手粗鲁的擦了一下脸上溅到的血涸,“现在还能拿出什么狗屁主意,你瞧这岭内漆黑一片,燕兵没追来,必定是去岭口守株待兔了,咱们现在冲出去,就是自投罗网,三百残兵,不过一刻钟就能剿光。”
白咬牙:“那殿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江淮接过士兵递来的水壶润了润喉,嫩红的舌尖掠过含血的牙床,狠狠的啐了一口:“事到如今,秦凉那边是顾不上了,待会儿我带着五十人去岭口将燕兵引开,你就趁机逃出去,如果轻骑的消息送出去了,回去的路上,应该能遇到云安公主派来的外援。”
白登时反驳:“殿下万万不可,还是属下前去调虎离山吧!”
江淮清冷的摇了摇头:“不必,我亲自去。”
白也固执的摇头:“不行!殿下安危大于天,若是属下独自逃出去,将您一个人扔在这里,到时候如何向云安公主交代!还是属下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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