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御司里,山茶捧着果盘,一脸懵怔。
她年纪还小,半个月前刚分到上御司,在宫里只听说过宁容左的大名,却没见过真人,此刻顺着果盘的银边偷偷瞧去,别的没觉得,只觉得那人倒要比传言中清俊多了。
山茶想了想,又转过头去看坐在书案前的江淮,她倒是一脸冷色,十分不耐烦。殊不知江淮身份高悬并牙尖嘴利,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而能将自家大人烦成这样,也是某人的好本事。
宁容左拄着下巴,盛着茶杯,闲适的瞟了一眼江淮身后的木质书架,道:“没想到大人这么喜欢看书。”
江淮捧着书卷,头也不抬:“论语云,温故可知新。”
宁容左抬头,傍晚的余晖自窗间倾泻而下,映在江淮周身,犹如一匹华美的锦缎,她的目光往返在古朴的书卷中,半张脸掩在夕阳的光晕里,美不胜收。
“什么乱七八糟,我只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还有颜如玉。”他冷冷的将视线从江淮的脸上移开,眺望远方。
江淮嘴角一撇,不屑与他多言。
宁容左清了清嗓子,山茶连忙帮其又斟了杯茶在手,他满意一笑:“你这个丫头倒还算机灵。”
“不给。”江淮不紧不慢的翻着书页。
宁容左面色蓦地一僵,皱眉咳了一声:“我又没说我要。”
“要也不给。”江淮继续翻书,时不时的拿出毛笔标注。
宁容左抿了抿嘴唇,举起手中的茶杯,煞有架势的说道:“大人请看,这是何物!”
江淮抬眼,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厌恶之情,语气尽是嫌弃:“茶杯!”
宁容左用力的点了点头,笑容如明月:“那大人知道这个印梅茶杯是哪个窑的手艺吗?”
“是梨山窑的手艺,用来盛庐山雨雾茶最好,能衬的茶水碧绿清澈,让人垂涎欲滴。”江淮利落的折了书页。
“不错。”宁容左放下茶杯,又拿起一旁李子,“那这个呢?”
“从越州进贡来的李子,不过最好趁着没熟的时候吃,酸死你。”她说的时候,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和。
山茶忍不住一笑。
宁容左嘴角抖了抖,又拿起一枚蜜饯。
“这是何物?”
“用疆外的野蜂蜜腌好的蜜枣,也是越州那边贡来的。”
“这又是何物?”
“红木花桌。”江淮捏着书角的手用力了些,仔细看时,微有青筋浮起。
“那这个呢?”
“红木坐墩。”
“这个呢?”宁容左起身,走到书案前,指着那一排毛笔认真的问道。
江淮看着他那专注的样子,还真以为他一走四年,在大宁寺呆傻了,什么都不认识了。
“笔架!”她的语气越来越重,几乎是吼出来的,索性将案上的东西全部说了一遍,“羊毫!狼毫!紫毫!兼毫!镇纸!宣纸!砚台!墨锭!各种草书拓帖!还有我手里这本三国志!”
山茶憋笑,憋得十分难过。
宁容左倒吸了一口凉气:“大人好气魄。”说着,小心翼翼的指了一下那个砚台,“这是什么砚啊,怪好看的。”
江淮自我放弃,书也不看了,拿起茶杯喝着:“蛇鳞砚,中原名砚之一,能不好看吗。”说完,还补了一句,“去年旭王殿下送的。”
“恩,恩?”宁容左又猛地提起精神来,“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
“大不大方我不知道,不烦人就是了。”江淮放下茶杯,起身将书本放回到架子上。
宁容左稍微靠近了些,故作无知:“不错,这砚台的确好看,不知道怎么用啊?”
江淮转过身来,尽量不发怒,她脱下扳指,将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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