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慢慢发白变亮，偶尔有一瞬间，似乎睡着了。

    回到了农村老家，外婆家门口的大杏树，早就不开花结果了。外婆说，树伤了皮，伤了心，就活不长久了。果然，在经过一个严冬之后，杏树就开始干枯和死亡了。我找来麻袋，把树的根部包起来严重了。

    暖暖，它已经死了。外婆站在门口，幽幽的看着我。不信，你看。

    杏树的枝干，一根一根的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变成了一滩血。我好奇的靠近血迹，两腿却陷入了进去。呼吸不得，挣扎不得。我看到五颜六色的线条闪着亮光，我知道，身边没有人，我知道，是黑夜，我知道，我还醒着。可我就是动不了。外婆拿着斧头，朝我看过来。

    外婆。

    一身的冷汗，我被惊醒。

    原来，睡在手臂下做噩梦，是自欺欺人。

    洗了一把冷水，走进厨房，冰箱里能裹腹的，只有几根叶子菜。枯黄枯黄。饿了，感觉。煮面条吧。

    彼时是凌晨5点。

    马路边似乎有唰唰唰扫落叶的声音，我想，我更适合这类工作。

    橱柜里，找出半把干面，已经被偷油婆吞噬的面目全非了。忍忍吧，我煮完了所有的面条，然后忘了搅拌和关火，半个小时后，黑黢黢的一团，煤气灶也弄的一团糟。

    我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非常糟糕。

    只要一出家门，整个人就非常的低落。站着睡觉打盹，靠着打呵欠流眼泪，坐着做小梦流口水。到达公司一进门就看到杨蚊子那张因暴怒而缩成一团的肉脸，恶狠狠的盯着我。

    苏暖，恭喜你，自由了。他说着，踢过来一个纸箱。你的东西全都在这，财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多给你一个月的薪水。

    我没有说话。

    对了，像你这种，到哪里都不会有前途。走的时候，他补充说。

    讨厌他，第一眼开始，就讨厌他。说不出，没有理由的讨厌。你有这样的经历吗，不管他有多好，就是讨厌，无数的，很多的，讨厌，讨厌。

    笑的时候嘴巴是抽筋的，说话的时候嘴巴像猪尾巴，吃饭的时候嘴巴像发动机，不用的时候嘴巴就是一坨狗屎。就是讨厌他，讨厌他，讨厌他。

    恭喜我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一切，我终于不再跟他共事，不用装样子了。

    苏暖，以后常联系，我的号码不会变的。财务的大刘女士对我还表现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嗯，再见。我违心的告别。

    再见，烂工作。

    再见，烂人情。

    再见，烂工资。

    再见，烂蚊子。

    我把纸箱扔进了垃圾桶，带着一沓钞票离开了。

    再见，烂生活，烂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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