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开门的人开口问道：“不知二位要找谁？”

    玉龙衣说道：“我们来找褚夫人。”

    那人是个中年女子，听了后摇头道：“你们找错了，这里没什么褚夫人。”说着就要关门。

    玉龙衣忙伸手挡住，说道：“夫人娘家可是姓何？”

    那女子说道：“不须再问，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玉龙衣见她如此，便一矮身从她腋下钻进了屋里，那女子不防备她如此，忙回身，奶娘也就随后走了进来。

    那女子见她们进了屋，不由得有些着恼，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人？我这里便是乞丐的破窑，你们也须得得了允许才能进来。这般硬闯是何道理？”

    玉龙衣笑盈盈说道：“夫人不用再赶我们出去，有些话迟早要说明白。”她包袱里带着纸媒蜡烛，当即拿出来点燃。

    这屋子狭窄，蜡烛又亮，将整间屋子都照得明堂堂的。细看那女子，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穿得破衣烂衫，但不见脏污。面容憔悴，双手皴裂，显然为生活所苦。

    玉龙衣再看这屋子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除了一铺短炕，就只有一只不大不小的旧衣箱摆在地上，上面放着一个灯盏，里面还有一点点灯油。大约不点灯，是为了省油。

    炕上躺着一个半大孩子，显然是病了，脸烧得通红，时不时咳嗽一声，整个人昏昏沉沉，显然已经病得迷糊了。

    玉龙衣曾与褚断见过数面，这孩子年纪虽小，长相却极肖其父。玉龙衣上看着那孩子，低声问道：“这便是褚公子吧，他今年也该有十岁了。长得和褚都尉好像。”

    那女子听了，眼圈不由得红了，说道：“你们究竟是谁？如何认识褚都尉？”

    玉龙衣听了点点头，回身对中年女子说道：“夫人，请受在下一拜。”说着便跪了下去。

    那女子见她如此，慌忙上前来扶，口里说道：“公子这是做什么？你我素不相识，因何如此？”

    玉龙衣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哽咽道：“实不相瞒，我本是定国侯的女儿龙衣。十年来从不敢忘记褚都尉的救命大恩，如今特来寻夫人和公子，想要回报恩情于万一。”

    那女子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片刻便缓过神来，一边搀扶玉龙衣一边说道：“还请起来说话。”

    玉龙衣只得起身，那女子点头道：“我便是褚断的未亡人，你既然说出这番话来，便定是玉家千金了，对你没什么可隐瞒。我丈夫当年决心救你，是同我商量过的。”说到这里泪水已然落了下来，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年幼的女儿就此惨死的事情。

    玉龙衣心中不忍，说道：“都尉和夫人的大恩，龙衣没齿不忘。若没有恩人的救护，我早已命丧黄泉。可惜您的女儿替我遇难，恩公也因此丧命。这么多年来，夫人和公子饱受寒伧，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如今前来，就是想要补偿夫人一二。不为别的，只为略尽心意。”

    褚夫人听了她的话，摇头道：“小姐此言差矣，想当年定国侯和靖雍公主为南增立下了汗马功劳，若不是他们，百姓还不知要遭难多少年。幸而我夫妇能够尽一份力，不使忠良绝后，这也是老天庇佑。以后再休提谢字，一切都是我们甘心为之。”

    玉龙衣感佩万分，说道：“夫人之义，山高水长。我能苟活世间，皆是恩人所赐。我有一口气在，就要敬奉夫人到老，善待公子一生。夫人千万不可再推辞，否则今日龙衣便把欠夫人的命还了。”说着将月章剑横在颈上。

    褚夫人见她如此坚决，叹息一声道：“小姐如此说，我若再推辞，倒显得假了。但只一件，小姐若想帮我们，只需点到为止。我们消受不起荣华富贵，只要温饱即可。”

    玉龙衣说道：“夫人不须叮嘱，待我先给公子号一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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