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处客栈。
玄澈独自立在二楼窗前。
黄昏的光从窗口斜斜落下,他的眼神越过被阳光映亮的黄铜色禅杖,逐渐飘远,不知停在了哪。
就在这时,忽闻咔哒一声轻响,隔壁的窗户打开,一道人影飞掠出来,落在地上。
韩喻甫一落地,便急匆匆向马厩奔去。
修长的手指搭上缰绳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一抬头,便跟玄澈吃惊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韩喻怔了怔,颔首道,“义父。”
“喻儿。”玄澈微蹙着眉,言语间露出几分担心,“可是出了什么事?”
韩喻鬓角的发丝沾湿了几绺,发尾也不断滴着水,身上衣服有些微凌乱,似是刚刚匆忙套好的。
玄澈记得,半柱香前,他才听到浴桶被搬到韩喻房里的动静他现在的样子,像是沐浴到一半,急匆匆奔出来的。
这孩子从小便处变不惊,究竟是什么事,使得他急成这样?
韩喻停顿片刻,解释道,“母亲留下的护身符不见了,想来是不小心掉在了某处,我沿路回去找找。”
忽然想起来武林盟中还有许多事等着玄澈处理,便又补了一句,“若逾期未归,不必等我。”
玄澈对那坠子有些印象,轻叹了一声,“早去早回。”
韩喻点点头,飞身上马,银白马匹便像阵欢快的小旋风,呼啦啦飞奔出去。
一离开玄澈的视线,韩喻的目光,便陡然阴沉下去。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用的银链十分结实,便是刀剑相加都不会断开,绝无自己掉落的可能。
以他平日的警惕性,只可能是有人在他神情恍惚时趁虚而入,盗走了项链。
韩喻脑中一瞬间闪过铃铃抱着他的样子,但很快,他便排除了这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傻子。
旋即,脑中画面一转,慢慢显现出一对夫妇对他千恩万谢的脸,以及他们拍着他肩膀的手。
铃铃的“养父母”。
若他们是这种不问自取的歹人,那铃铃现在
韩喻脸色铁青,伸手在马的脖颈上拍了拍,白马体贴的嘶鸣一声,脚下如风,速度更快。
载着白零的马车小跑了一路,最终停在了五脉山脚的小村子里。
有几人将她接走,好好洗涮了一番。
点心里的药会让人四肢无力,同时麻痹声带,让人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只能像个人偶一样被随意摆布,实乃拐卖人口的首选。
白零默默任那些人把她洗白白,打扮好,推上了另一辆装饰了鲜花彩纸的马车。
车夫一挥鞭子,马匹便扑哧打了几个响鼻,哒哒哒的顺着土路,向繁华一些的镇上跑去。
僻静的林间小道上,慢慢走来两个人。
那是一对并不年轻的夫妻,两人皮肤黑皱,眼角爬着深深的鱼尾纹,身形像大多数劳累半生的中年人一样,带着些微伛偻。
秋媛一边走,一边撑起松垮垮的眼皮,斜着眼细看手中的玉坠,还屈指在上面敲了敲。
白玉随之发出短促却清脆的声响,其间蕴含的灵气也随着数次震动,一缕缕沁了出来。
中年妇人眼里闪过一丝喜意,爱不释手的把它攥进粗糙的掌中。
男子却默不作声的走在她身旁,粗壮的眉毛紧紧绞在一起。
这玉佩品质太佳,即使知道是从一个遗孤身上搜来的,他也总是不太安心。
他左思右想,刚要对旁边倔强的老太婆开口,却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一阵马蹄声疾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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