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浞感觉自己仿佛堕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的画面,一个个熟悉的人,一件件做过的事,走马观花似的从眼前飘过。
这便是死亡么他不禁问自己。紧接着他居然笑了,笑得歇斯底里,笑得没心没肺。他笑自己,活得悲催,生得痛苦,没想到死,居然也如此荒唐。
他满以为自己会战死在沙场,那才是战士应有的归宿,可命运弄人,没想到自己竟是被一只凶兽撕碎在这山野荒林,如此荒唐的结局,怎能不让人啼笑皆非
“嫣儿,我最终还是没有守护好你”这也许将成为他一生的执念和遗憾。
朦朦胧胧中,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将他摇醒,眼前那一双金色的眼眸对刚昏迷中的人看来分外刺眼。
“大人!大人!你醒醒!你醒醒!”逢蒙大喊着,回音在山谷中传了一圈又一圈。
“好了”寒浞推开逢蒙的手,耳朵里嗡嗡直响,“再喊几声,我耳朵都快震聋了。”寒浞动了动身子,四肢完好,身上也没有伤口,看来没什么大碍,不过为什么身体动不了寒浞往下一看,发现身上竟趴着一个庞然大物——这东西不是别的,不就是刚才那只棕熊么
那只棕熊头侧到了一边,寒浞的刀还插在那棕熊的头上,而那东西的脖子上居然还有一个匕首。看来在寒浞歪打正着把刀砍进棕熊鼻梁的同时,逢蒙怕它不死又补上了一把匕首。
“把这东西挪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寒浞说着,和逢蒙一起搬弄了大半个时辰,才把寒浞从这只棕熊身下弄了出来。
“呼——”寒浞轻吁一口气,看着脚下这东西,表情怪异:“这么说我是被这东西砸晕的了”
逢蒙忍住笑:“幸亏大人您飞刀厉害,不然就不是砸晕那么简单了。”
寒浞没说话,从那棕熊面门是拔出刀来,又从那东西的脖颈抽出匕首递给逢蒙,才说道:“这东西先扔在这,一会儿回城,我们遣几个人过来把它弄回去。”
“哦。”逢蒙应着,见寒浞已经抬脚走了,便赶忙跟了上去。
之后这一路,便再没有什么险事发生,穿过竹林,翻过山岭,寒浞终于看到一块相对平坦的土地。渐渐走近,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
村前要几个人才环抱住的百年穷桑树,被那时的大火烧毁,树冠已然化为灰烬,只剩下半截漆黑的树身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曾经的村庄已经找不出一间可以看的出是房屋的东西,只有一堆堆石头和烧得漆黑烂掉大半的残木经年累月地堆在那里,任风雨摧残,慢慢消失。
“爹——娘——”
“走——快走——”老爹满脸血污,却不遗余力地吼着,男孩的泪水和着烟尘已经糊了满脸。那一双粗糙的大手,捧住男孩的肩头:“浞儿,你记住,你一定要逃出去,你一定要活着,活着给爹娘报仇!给有扈族人报仇!快逃吧!快逃——”
远处的喊杀声渐渐逼近,老爹推了男孩一把,男孩的脚便不受控制跑起来,要逃,要逃!老爹的嘱咐在耳边回荡,他不敢回头,他怕,他怕看见自己爹娘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样,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
风吹红了寒浞的眼,眼前的景象又慢慢化为现实,站在废墟前,他嘴里呢喃:“爹,娘,我替你们报仇了”
逢蒙的手搭上了寒浞的肩头,金色的眼眸中有水样的光影莹莹流动。
“你来了。”这时,一个声音在巨石后响起。从巨石后走出来的人,黑色的紧身衣,黑色的头巾,头发高高束起,眉目如画,英气逼人。衣着上辨不清雌雄,但寒浞却识得那张脸,女扮男装也能如此妖娆惑人的,不是楚怜儿还会有谁
“原来传言是真的,有穷氏族长翌麾下的得意弟子寒浞是有扈族的后人”楚怜儿婉声轻笑,媚意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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