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换厂(第3/7页)  重做上海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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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能叫车间,拿吾送出来呐?”姬季远,不解地问。

    “请病假,生毛病,反正要叫,倪似水搭曹传邦认为侬,勿但勿派用场,反而搭伊勒找麻烦。”史科长想着、说着。

    “而且,侬还要,寻好接收单位。因为,侬格样子调动,叫‘单放’。要一个单位,同意放,另一个单位,同意收,才可以办得到额。”史科长又告诫着说:“格条路,从解放以来,就没有人走通过过。如果侬走通勒,格侬就是,“恒丰厂”额,第一个‘单放’额人。”

    “吾晓得勒,谢谢侬!谢谢侬!”姬季远谢着,抱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史科长的家。

    姬季远,开始请病假了。但他身体那么棒,哪有病啊?他只能想方设法了。

    有时,他去医务室,说头痛。医生问,血压高不高,他说不知道。但他的两个脚尖,抵在了地上,把屁股抬离了凳子。等医生绑好了血压计,一量,“哟!上头一百九,下头一百十。”医生便开了,一天的病假,“侬要好好休息额,介高额血压。”医生叮咛着。

    有时,他去医务室,说发烧。医生给了他一根体温计,让他坐在一边,含在嘴里。他往往趁医生不注意,在体温计的另一头,用手指弹了几下,再看一看,只要超过三十八度,就有一天病假了。

    有时弹重了,一下子弹到了,四十二度了。他赶忙转过来,在另一头,再弹上几下,让水银柱返回到,三十八度多一点,再含在了口中。当然,这又是一天的病假了。

    有时上中班,他在俪俪家里,深深地吸了二支烟。吸完后,快速蹬着自行车到厂,进厂门后,就走进医务室。说心慌,医生给他号了一下脉:“哟!心跳一百二十一跳了。”便又是,一天的病假。

    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月,车间里,什么反应也没有。印花车间,有三百多号人,少一个工人,和多一个工人,都是微乎其微的,没人重视的呀。这个办法不灵。

    姬季远这次,想了一个绝招。他连续,五天五夜没有睡觉。除了上班,下班回家后,该睡觉的时候便看书。由于神经也焦虑,五天后,他左眼眉毛的中间,竟掉了一大块。左眼的眉毛,分成了两小块了。他去了“卢湾区中心医院”,看了中医科。

    医生号着脉,在他的病历卡上写着:“脉弦细,速高。”

    “舌头伸出来,看一下。”医生说。

    姬季远,伸出了舌头。医生又在,病历卡上写着:“舌苔白,且厚、腻。”

    医生,用手摸了摸,姬季远的左眉毛,又写道:“左眉,大块脱落。”

    “侬是,上啥额班额?”医生问。

    “三班制额。”姬季远回答。

    医生又在,病历卡上写着:“诊断:严重神经衰弱。建议:常日班工作。”医生合上了病历卡,交还给了姬季远。

    姬季远,拿着病历卡,在车间主任办公室,找到了曹传邦主任。

    “曹主任,医生要吾上常日班。”姬季远,把病历卡,掀到了那一页,在桌子上推了过去。并用手指着,写着“建议:常日班工作”的地方。

    “格勿可以额。”曹主任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用夹子夹着的纸,一张一张地翻着,远远地给姬季远看:“吾格里,都是要敲红图章额,侬看,每一张都有红图章额。”

    姬季远看那纸,似乎便是,医务室的处方单。他突然,左手撑在桌面上,一长身伸出了右手,一把夺过了,曹主任手中的,那一叠的单子。曹主任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他从来也没有见过,敢从他的手里,抢东西的工人。

    姬季远翻看了,那一叠单子。发现所盖的红章,都是医务室的红章。他把那一叠单子,还给了曹主任,往医务室走去。当他走下楼梯的时候,曹主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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