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打了个哈欠，白气连天：“师小姐，你的手炉凉了吧？奴婢去给你加些碳火。”

    “好，有劳了。”师菡把怀中的手炉交给那丫鬟，对她笑了笑。

    丫鬟道：“小姐的这个手炉真好看，跟咱们长安的不一样。”

    师菡闻言，心里不禁甜丝丝的，道：“是呀，这是在飞沙城买的。”孙崇吉特意亲自去飞沙城买的。

    她在心里强调。

    丫鬟笑起来：“真别致。”说着就进屋给她加碳去了。

    师菡则抱着膝盖，吃吃地笑起来。她真的还不懂男女之情，以前喜欢秦安瑞，就是喜欢跟他玩在一块，却从来没有朝思暮想过。像这次秦安瑞出逃失踪，她虽然一直很担心，可是绝没有道食不下咽的地步。可转念一想，换成孙崇吉出事，她只怕要死的心都有了。

    这便是男女之情吧？

    可她还是不懂男女之情。因为现在即便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也觉得很高兴，很甜蜜了，根本没有意识到，孙崇吉喜不喜欢她。喜欢会如何，不喜欢，她又会如何。这一切，她似乎根本来不及做考虑，自己就已经爱上他了。

    丫鬟换好碳火出来，把手炉递给她，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问道：“师小姐，你攒这一瓮雪是做什么呢？”

    师菡傻傻地把手炉揣到怀里，轻轻道：“攒雪花，制雪花蜜呀！”

    “什么？”她的声音太过轻盈，似乎飘到了很远很远，丫鬟并没有听清。

    倒是从院门口路过的孙崇吉忽然停住脚步，不禁迟疑道：“师姑娘，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他是隔着院门问的，故而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顺着雪花飘过来。与师菡刚才那句“雪花蜜”缠绕在一起，余音竟有点分不清谁是谁的声音。

    师菡听出他的声音，高兴地起身，飞快地踏着院中的积雪：“孙副将！”她拉开门，一脸亮晶晶地看着孙崇吉。

    孙崇吉没料到她会跑出来亲自开门，乍然被吓一跳。但紧接着，便被她那冻得鲜红的嘴唇所炙，飞快地别开了眼，不敢看那充满诱惑的嘴唇。一向豪言壮语的他突然间变成了结巴，不利索地道：“这这么冷的天，师姑娘师姑娘怎么亲自出来开门了？李将军他不是给姑娘拨派了仆婢吗？”

    跟着而来的丫鬟不合时宜地道：“孙副将赎罪，是婢子没有照顾好师姑娘，让师姑娘受冷了。”说着将刚才急忙从屋里拿来的披风给师菡披上。

    师菡喜滋滋的，任由丫鬟给她披披风，自己则仰脸看着孙崇吉：“孙副将这么晚了上哪里去了呀？要不要进来喝口热茶歇歇脚？”

    歇脚？

    孙崇吉脸孔发烫，同时心里也觉得好笑。

    这将军府能有多大？转上十圈他也不见得需要歇脚。何况这大晚上的，跟一个女子独处总归于她的声名有碍。

    “师姑娘客气了，我适才与将军喝酒，身上酒气熏人，只怕污浊了姑娘的院子，就不进去打搅了。姑娘——还是早些安歇吧！”怕直接拒绝伤了她的心，耿直的孙崇吉难得把话说得这么好听。

    师菡有点失望，可是也想到大晚上的请一个男人进来毕竟有点失分寸，所以脸上难掩羞赧之色。只好低头道：“孙副将也早点歇息。”说罢就急着跑回去了。

    孙崇吉：“”师菡这是在害羞？

    真奇怪，跟他说话有什么好害羞的？咦，我的脸为什么也这么烫？！

    翌日，师菡无精打采地来找秦修容。

    秦修容靠在窗前望天，一动不动。

    师菡道：“姐姐，你怎么啦？”

    秦修容：“一晚上没睡，困得慌。”

    “那你怎么不睡？”师菡快嘴问完才想起秦修容的毒，歉然道，“对不起姐姐，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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