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恭毕敬地垂首道：“儿臣适才瞧见肖公公端着这碗安神汤，想借花献佛，父皇千万别取笑儿臣。”

    老皇帝就喜欢他这取巧的本事，既实话实说，又透着狡黠的小聪明，令人就算知道他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也怪他不起来。

    他笑吟：“盛儿啊，快到朕的身边来。”

    苏粢盛端着安神汤屁颠屁颠地过去，殷勤道：“父皇，儿臣服侍您进汤吧？”说着把汤盅里的安神汤舀了几勺到一个空碗，正要替老爹试汤，苏郢志挡住他，一把拿下汤一口饮尽。

    苏粢盛大惊：“父皇！”

    苏郢志咂咂嘴：“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贤妃的安神汤我天天都喝，哪回出毛病了？”

    “可是父皇，”苏粢盛惊慌道，“虽说贤妃娘娘不会害父皇，但难保其中假手了旁人，旁人生出歹心来。”

    贤妃是大皇子的生母，他这意思是贤妃不会害苏郢志，但大皇子苏熇却难说了。

    苏郢志装没听懂，慈眉善目地笑道：“我儿，你也接了这碗汤，难道你会害朕？”

    没想到老爹这么理解，苏粢盛吓得立刻跪下，五体投地磕了几个头：“父皇！请父皇明鉴，儿臣万万不敢有此歹心呀！”

    “这不就好了。”苏郢志放下汤碗，“你这么晚来找朕，可有什么要事？”

    苏粢盛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一眼瞟见龙案上的捷报，沉了沉心神。道：“边关不宁，儿臣夙夜难寐，金沙关失守，儿臣更是呕血三升。方才闻知李将军捷报入宫，便一时心急前来问父皇。儿臣失礼，请父皇降罪。”说着又要跪下。

    老皇帝干脆一手托住他，把捷报给他：“你关心苏氏江山，何罪之有。呶，自己瞧瞧吧！”

    苏粢盛一笑，双手接过捷报一目十行，撇开那些陈词滥调，直找中心，却是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淡。

    老皇帝原本心情还不错，见状不免心中一突。这儿子虽然年轻，但目光是几个儿子当中最为高远的。难道这捷报里还能看出别的什么来？他不得不提起心对待。

    “我儿可对这捷报有什么看法？”苏郢志问道。

    苏粢盛的脸色已十分凝重，将捷报重新放到龙案上，垂首道：“父皇赦儿臣无罪，儿臣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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