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到了心里“咯噔”一声,兰煜感觉有细微的回音在耳边转颤,她禁不住几问,便颓然道,“臣妾无能,坤宁宫禁卫森严。不过据臣妾看,帝后似乎已经离心。”
外头有阵阵婴儿声传来,打断了延月继续质问,兰煜循着声音过去,看见嬷嬷怀抱着虎头虎脑的胤禛进来。胤禛现在已经五个月大,让兰煜微微讶异的是,胤禛穿着十分讲究,身上的云锦团福纹小袄用料虽然不多,但溜光水滑,刺绣更是费神费力。他颈上戴着如意金锁项圈,那锁不过胤禛巴掌大,仔细看着却有金镶玉玉镶金的做工。她朝着胤禛一笑,心里却惊异于贵妃对胤禛的用心。
那嬷嬷抱着胤禛行礼,一脸笑意道:“贵妃娘娘,四阿哥醒了有一阵了,一直咿咿呀呀不肯躺着,奴婢看是想念娘娘了。”
延月抱过胤禛,一边拿着娃鼓逗胤禛笑,一边道,“才五个月大的孩子,哪里懂这些,净让你们拿他奉承本宫。”
兰煜看着胤禛,笑意温和地道:“四阿哥才五个月便这样好动,上次百天时嫔妾抱着他,一直从嫔妾怀里挣,也许是嫔妾不会抱孩子的缘故,看在娘娘怀里就听话许多。”
那嬷嬷一听这话便道:“那也是四阿哥和娘娘有缘,从前太子也好动,又不大让抱,可四阿哥跟娘娘便亲近多了。”
兰煜轻轻颔首,“母子连心,自然是有缘。”
贵妃瞥了兰煜一眼,把四阿哥交给嬷嬷,道:“带下去玩吧,别误了喂奶的时辰。”
兰煜若有所思的一副模样,目光不自觉放在四阿哥身上,直到胤禛出了门,还朝窗外头望去。
延月只顾着盯着茶盏,没有看到兰煜这头,她一壁撇着浮沫,恍若闲话一般,“梁久功被革职移送慎刑司了。”
一句话把兰煜的思绪猛地拽了回来,几乎脱口而出,“什么时候?”
延月并不意外兰煜的反应,嘴角轻轻一动,“昨天夜里。如今消息还封着。”
听了这话,兰煜便更加胆寒,若说梁久功倒台是必然,那么让兰煜胆战心惊的,便是贵妃收到消息竟这样快。
延月看穿了兰煜的心思,深深一笑道:“本宫母家在朝为官,故里门生总得有些,有愿意邀功的,主动把消息送上来,也是寻常事。”
这便是实打实在向兰煜示威了,兰煜也着实被一股深深的惧意包裹。她也觉得自己多此一问,“梁久功犯了什么事?”
延月微微仰起头,悠悠然道:“据说是在纯亲王丧仪中办事不利,又兼遭人检举中饱私囊,一下子把以前的事儿,连带着那地下赌场都抖了出来。”
兰煜忍不住看向贵妃,延月扫了她一眼,道:“不是本宫派人做的。毕竟他的大总管之位,还是有人惦记的。”
这话便使兰煜恍然大悟,她理了理这前因后果,便明白梁久功本就是在劫难逃,他是于皇帝而言的不忠之人,亦是于贵妃而言的无用之人。这样不忠且无用,饶是怎么精于算计,一个奴才,任他爬到顶上,也是顷刻间沦为阶下囚了。
兰煜微叹,说了一句无功无过的话,“也是他贪心太过的缘故。地下赌场”兰煜不禁冷笑,“皇上有多忌讳,偏偏是皇上近身的人,上赶着把自己往鬼门关里送。”
延月一句话,轻轻巧巧敲打着兰煜,“人在后宫里,每走一步都是未知,稍不留神,便会把自己陷进不知何种境地里去。”
直到从承光殿里出来,兰煜都觉得一身的疲惫,她抬头看了眼天空,云遮天蔽日,她想,再一场秋雨过后,应该就真正是寒天了。她别了别鬓角,看见偏殿门廊下的嬷嬷,兰煜领着纤云走去,那嬷嬷又见了兰煜连忙行礼。
兰煜嘴角微白,气息微微然,“嬷嬷这是刚哄了四阿哥睡下?”
那嬷嬷恭恭敬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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