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十点的时候,白莉来了。
白莉似乎刚下手术,还穿着一身绿色的短袖手术服。她脚步匆匆地赶过来,在看见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红灯时,那张冷艳的脸上难得出现了裂痕,泪水悬在她的眼眶上,摇摇yù坠。
她侧头看见路丛珍时还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亦白进去多长时间了?”
路丛珍擦干眼泪,起身回答:“快四个小时了。”
白莉身形一晃跌坐在长椅上。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透过她的指缝浸湿了她的手背,她不断地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路丛珍不知该怎样告诉到底她发生了什么,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
不一会,一身便装的从豫辛也赶过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几个穿西装的男人。
从豫辛一眼就认出了路丛珍,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给白莉披上一件大衣,坐在她身边抱住她安慰道:“嫂子你别急,亦白不会有事的。我问过了,给亦白手术的是王院长,他外科经验丰富,有他给亦白手术一定没问题的。我哥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让林秘书先过来了。”
宽大的大衣罩在白莉身上,她整个人好像都陷在了衣服里,平时高傲扬起的头颅无力地垂靠在从豫辛的肩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从豫辛的手上,白莉嘴里不断呢喃:“我的儿子,我的亦白……”
“嫂子你别这样,亦白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从豫辛不断的安慰她,可她清楚,对于现在的白莉而言,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即便她们身为医生,见惯生死离别,但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所有的冷漠、理智都是胡扯。
无论如何,白莉都是从亦白的母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白莉此刻心里的伤痛,不会因为她是医生而减少半分,反而会因此而更加强烈,因为这个职业,她欠了从亦白太多的母爱。
“夫人且先冷静冷静,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太过忧虑。倒是关于少爷出事的原因,我们已经有眉目了,从董让我直接向您汇报。”从豫辛口中的林秘书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上前不痛不痒地安慰了两句,然后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夹。
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与平时的白莉一模一样。
林秘书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却又清晰地告诉了白莉,他所说的内容不仅包括半年前从亦白为什么会与魏金雄发生冲突的原因,也包括这半年来路丛珍与从亦白jiāo往的一举一动。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关于具体处理魏金雄的事情,从董希望等他回来后亲自决定。”
林秘书说完话,白莉和从豫辛同时抬眼望向了路丛珍,从豫辛眼中都是讶异。
“是你?!”纵然白莉现在满面泪痕,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冷艳,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甚至比平时还要冷酷。
路丛珍如鲠在喉,她无法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她垂下眼睑,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对不起,我没想到……”
“啪!”
路丛珍话还未说完,白莉突然起身一巴掌甩在了路丛珍的脸上,看着她被打偏过去的脸,白莉似乎还不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在走廊上回dàng。
路丛珍被这两巴掌打的踉跄后退了两步,耳鸣眩晕的感觉顿时冲上她的大脑。
从豫辛没想到白莉会冲动到动手打人,她震惊过后慌忙起身抱住白莉:“嫂子,你冷静一点!”
耳朵里的嗡鸣感仍未完全消退,路丛珍的大脑里此刻像是装着一团浆糊,黏滞混乱,让她无法思考,眼前模糊的一片更让她看不清白莉的脸。
她扶住身侧的墙面不让自己脱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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