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一深,小院内的景象便有些破落。颓败的枝头和满地的落叶,如果再起一阵凛风,便能卷起一片荒凉。
院子的一角,有个小小的藤椅。椅子里,坐着一位安静的男子,面目清秀,线条柔美,眼神清澈得能看到心底去。
他叫宋九,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小九。
小九默默地看着一阵风,把本在颠狂的枯叶卷了起来,在空中飘舞一番,又从自己眼前划过,黯然落下。他已经这样看着,有几个小时。
小院里的植物,都是他亲手种植。其他人种花草,要么是四季常绿,要么是花开浓烈,可他不同,他只喜欢叶子,而且是春天暴青,夏天盎然,秋天枯黄,冬天凋零的那种叶子。他觉得,花儿太艳,不喜欢。常绿的又太单调,也不喜欢。做人,和做叶子,是一样的,做到某方面的坚持,又有某方面的起伏。
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叶起叶落,小九有些倦了,其实,他一直在等迟醒,那个在他心里一直是春天的男人。
小九一直觉得自己很弱,弱得像个女人。也可能因为他觉得自己像个女人,所以觉得自己很弱。
这些都不重要,总之他就是觉得自己错了。
身为一个男人,错了。
这种感觉陪伴了他几十年,痛苦不安,彷徨纠结,直到他遇见迟醒,他才觉得,自己的这种弱,也是值得的。他的弱,就是为了等到迟醒的强,他的不安,就是为了等到迟醒的宠溺。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这,很好。
门有响动的声音,小九的嘴角弯成一轮月牙。他知道,这里除了迟醒,不会再有其他人来。
几乎像小鸟一样飞到迟醒面前,见他手上拿着一个盒子,脸上有得意的笑。
迟醒确实该笑,他手上的感觉很灵敏,知道盒子里装的是钱,而且应该比上次的更多。白小西这丫头,出手竟然比李思虹还要豪阔。
二人喜孜孜地撕开包装,打开盒子——果然,里面是十沓整齐的钞票,发着奕奕的光,另外,还有一个更小的盒子。
等到小盒子打开,小九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有点错愕,然后是一点冷。迟醒也很惊讶,更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当着小九的面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块手表,另附一张便笺,上书:谢谢。
他们看不出表的牌子,但能感觉得出份量。好东西,随便往那一放,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不同的。更何况手表旁边有证书,还有价格。竟是一块绿水鬼。
便笺也没落款,但一看便知是出之女人之手。
小九勉强笑了笑:“这表真好看。”
迟醒感觉到他的勉强,嗫嚅道:“我不知道里面有手表。”
小九说:“嗯。如果你知道就不会当我面打开了。”
迟醒急道:“不是。我只是以为又像上次那样里面是钱,谁会知道还有手表。”
小九又说:“我知道。这盒子是女的送给你的吧?”
迟醒点点头,不再作声。
小九接着说:“好贵的表!我无论如何是送不起的。”
迟醒只好说:“我把表送回去!”
小九拿起手表仔细看了看,又放下,叹口气说:“人家好意送的东西,还回去作什么?拿着用吧。我没什么的。”
迟醒只好默默把手表收起,说:“我把手表拿去换钱,这样我们手术的费用就够了。”
小九摇摇头,从他手上拿过手表盒子,轻轻却坚定地说:“我不许你去换!这么好的表,换了多可惜?更何况,你配得上这表的。”
当汪响再一次接到唐丽电话的时候,正是深夜。
他并没有睡,只是望着窗外发着呆。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去医院看望夏啾啾,他就只有发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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