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坏事。”
她的神情那般平静,峥嵘却只觉得心头酸楚不已,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上前紧紧握住冯琬冰凉的手说道:“昭仪,我相信太子殿下的心也从未改变过,将来终有一天,你们可以将心事所藏的事说清楚,如此才是真正没有遗憾。”
“说清楚……已经说不清楚了,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冯琬凄然一笑,“我是皇上的妃子,而他,是太子,我们之间,永远都横亘着这一堵高墙。峥嵘,我累了,真的不愿再去想,再去念,再去奢望了,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峥嵘忽然明白过来,冯琬的康复,并非因为太子殿下病情见好,而是她心中已然绝望。对过去的不甘曾是她活下去的勇气,现在连这最后的希望都消失了,她的心就像是一滩死水,再也没有任何波澜,如此的话,又如何能支撑她在这后宫中活下去……
“昭仪,你还有母家,还有绿意姐姐啊,为了他们,你也应该好好活下去。”峥嵘焦急地说,她知道为何冯琬会将绿意支开,因为绿意必然无意接受冯琬已经一心求死的事。冯琬平静的目光里起了一丝波动:“绿意陪在我身边已有二十余年,以前我一直想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嫁过去,但她总是不肯,若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她。”
“既然如此,昭仪又怎能轻言生死,叫绿意姐姐伤心呢?”峥嵘怎能不明白她们两人之间那种深厚似海的情谊,倘若冯琬当真如了事,忠诚如绿意,又如何能再活处下去?
“所以,我才想将绿意拜托给你。”冯琬终于说出她支开绿意的目的,“峥嵘,绿意是个死心眼的人,即便我现在给她安排人家,她也不会愿意,我不能将这些话跟她说。峥嵘,若我有一天真的出了事,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她,开解她。她若想回到瑞贤王府,我也会尽量去安排,只是……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
她连续说了这许多话,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喘息不稳,捂着唇轻咳起来,峥嵘上前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昭仪莫要再这样消极了,再苦再累,命还是自己的,若这样轻言生死,岂不更叫亲者痛仇者快……”那话尚未说完,峥嵘便愣在那里,她赫然看见冯琬手中的丝帕上有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迹,当下声音已变了调:“昭仪,你……”
“峥嵘,我也不瞒你,其实御医那些话,都是我叫他对绿意说得,我的身子已经……已经不中用了……”冯琬摇着头,神情凄苦,“这些年若不是绿意,我如何能撑得下去,峥嵘,你我也算得上有缘,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你……你便答应我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咳嗽不断,竟有血迹沿着唇角滴下。峥嵘心痛万分,泪水已然浸湿眼眶,她扶住冯琬娇弱的身子,点头道:“好,昭仪,我答应你,我……我答应你……”
冯琬将她的手握住,一抹感激的笑意在泪光中闪烁:“谢谢你,峥嵘,至今在我最后的日子里,仍你们在身边陪伴。”
“昭仪,你肯定还会再见到太子的,一定会的!”峥嵘再也顾不得什么避讳,声音悲切地说道。
冯琬把目光投向窗外,那是永宁宫所在的方向:“罢了,见或不见,都不再重要了,只要他平安,便好。”
最深的痛苦,莫过于诀别;最深的无奈,莫过于放手。冯琬累了,这十年的煎熬与折磨,她真的累了,现在,她什么也不愿再去期待,只想静静坐着,等着行将就木的那一日,化为一缕清风,重新获得那失去的自由。
可是,从她那平静的目光里,峥嵘依旧看见了眷恋,看见了不舍,她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想罢了。峥嵘心口一阵阵剧痛,那泪水从脸颊不断落下,冯琬瞧见了,伸手温柔地为她拭去,说道:“峥嵘,我没事的,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你别伤心了,绿意一会就该回来了,咱们两人在这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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