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一层纸板。
原本在塔只是一个小小的成就,但如果除此之外能彻底毁掉一个人,会让他有更充足的愉悦。
“可怜的卡尔格大人啊。”西古里德露出他又黄又黑的板牙,将缺了口的牙齿狰狞的暴露在卡尔格面前,笑着用悲悯的腔调说着流利的帝国语,“你们能给我的对手,除了老不死之外,就只有你这样受了伤的可怜虫吗?对了,之前为了进港许可,给大人你的那一袋子黄金,看着可还好?可是用来陪葬的话,那也还是太多了。”
西古里德用手将一枚帝国铸造的金币扔向空中,在最高点牢牢抓在手里,肆无忌惮的笑道:“对于欺骗了你们那可怜神祗的帝国人来说,你猜,他会让你带上哪怕一枚金币到坟墓吗?”
卡尔格没有答话,也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震惊的窃窃私语,只是视线匆匆从对手腰上别着的头颅上掠过,强压着心中的悲伤和愤怒。
在广场上曾远远眺望过的父亲的头颅被对手当成了战利品,而如今那无神的视线又多了一条责备他的理由。
卡尔格几乎要被自责和内疚吞噬,为了自己的傲慢和贪婪。
他当然认识眼前这个高大的蛮族,只是那时候高高在上的是他这个城市的城防长官,而不是当时只是一个遥远外邦来的,祈求来米尔德嘉做些鱼肉皮草生意的“古利克船长”。
其实他早就知道城市的真理之柱不像他父亲说的那样,能够分辨出每一个信徒的想法与信仰。
至少在十九年前,他还是孩子时,一次意外伤人后,在教会问询时撒了谎而为被揭穿时,他就知道了。
可卡尔格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没有向深深信任他的伯爵提起过,也没有向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提起过。
帝国曾经没有商业,因为不需要,纳西尔能通过真理之柱掌握一切状况,资源不足或是过剩,通过真理之柱的传送能力,都可以转瞬间解决。
但在神离开之后,传送变成了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使用的特权,而商业和商人,也在数年帝国从未体验过的物资紧缺中,被无可奈何得重新允许。
资源的流动有了阻碍,原本所有人丰足的日子,变成了多数人还可以过得下去,而少部分人掌握了堪称奢侈资源的现状。
即使有着广泛的信仰,但一旦身边的落差变成了事实,对于更好生活的追求,很容易就压过了原本的信仰。
卡尔格也正是在接触了越来越多,因为海上贸易变得无比富有的商贾之后,心中有了更多的想法。
哪怕对帝国外商船批准进港许可之前,他都要在真理之柱旁面对质询和作证,以证明他自己没有私心,只是为了城市的发展。
但早就意识到真理之柱也能被欺骗的卡尔格,却在一次次谎言和伪证之中,变得越来越纯熟。
而在一次次黄金或是货物的贿赂中,他也变得越来越富有,终于过上了曾经梦寐以求的奢侈生活。
虽然他也在谨慎的挑选收取贿赂对象,也知道底线是不要让有异心的人对城市产生威胁。
可这个“古利克船长”,完完全全绕过了他的察觉,只用了一小袋和他生意相当相称的不多金币,就从他这里,获得了自由在城市中活动的权利。
否则,今天他们怎么会好像对米尔德嘉了如执掌一般,轻车熟路的,从小路包抄到了东门前面。彻底挡住了他,和其他市民前进的出路?
“你所说的没错。”卡尔格沉声吐气,“我也许是一个罪人。”
身后原本将信将疑的议论变成了震惊的哗然,但卡尔格头也没回,只是向西古里德鞠了一躬,清楚响亮得说道:“但我会感谢你!让我在带着愧疚死去之前,获得了赎罪的机会!来吧!与我一战!我要亲手洗刷我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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