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黯然的凌无忧似无所察,只眸光恍惚水光涌动,定定的看着长生殿方向,那里,排排壁龛里供奉着一个个冷冰冰的长生牌位,其中一个,便是父亲凌行霄的。
“我娘只告诉我他是这世间最情深的夫君,最疼爱儿女的慈父,”凌无忧声音透着丝丝暗哑,忆起往昔一家人天伦共享的一幕幕,不觉嘴角轻翘,泪中含笑。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爹爹总不在家,每每回来也都甲胄在身来去匆匆,娘说爹爹很忙,平内乱驱外敌是他作为臣子的责任,娘和兄长们会代爹爹陪我保护我。后来爹爹终于不忙了,他抱着我骑大马,给我抓小兔子,还让我踩在他肩头去摘树上熟透的果子,我那时就想,这样多好啊,每天都能看见爹爹,爹爹比那些板着脸的夫子们懂得都多,比兄长们骑得更快,箭射得更远,可以亲自教我识文断字,陪我嬉笑玩耍”
不觉间凌无忧已是清泪滑落,明亮的眼眸定定望着长生殿,似穿过它落在那冰冷冷不带丝毫鲜活气息的牌位上。
“可一夜之间,爹爹不见了,一切都变了”
凌无忧喃喃着,似对那长生牌位诉说,又似自言自语:
“我只知爹被人杀了,我不想也不敢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爹是天下最好最疼爱儿女的爹便够了,这么好的爹被人所杀必定是含冤而逝,可娘告诉我,人生不过百年,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尽在其中,我爹生性豁达疏阔,若在天有灵,必是希望我和兄长们抛却烦忧离愁,记得的尽是喜乐。”
凌无忧抹去眼角泪,唇边含笑,笑容明媚,如雨水过后鲜花吐蕊,清新又明艳。
“既是我爹所愿,身为他的女儿我自不会令他失望,我凌无忧会努力过好每一日,便是苦中作乐,也总会寻得喜乐之处。”
阴雨晴欣慰而笑,她喜欢凌无忧的这份坚强乐观,就如三公子凌苍悟,无论身上承担多少,每每展现在人前的总是那股风轻云淡,定人心神。
自欺欺人!凝望着松林出神的雨墨亦听在耳,心内不屑轻哼,可不觉又转念而思,若是父母在天有灵,是否也希望他过得喜乐,而不是如此心有耿耿被仇恨所累?!
平内乱驱外敌
生性豁达疏阔
希望儿女们记得的尽是喜乐
虽寥寥几句,倒是勾勒出宁王生前鲜活性情,咳管家心有喟叹,悄然看向沉默不语只静静喝面汤的老爷,见他如勾的利目幽光闪烁,晦暗不明。
管家以两金锭子作为一碗面的酬谢,阴雨晴却坚绝辞收,只笑称区区一碗素面实不足为谢。
看着管家扶着老爷扬长而去,阴雨晴轻呼出口气,总觉得这位老爷不怒自威,骨子里散发出慑人威压,令人不得不小心应对。
松林间风过枝桠轻动,隐着不为人察的气息过,雨墨收回视线,漠然转身而去,收在袖中的手心已是一片汗湿,虽然林间看似并无异动,可确有高手在,想来必是这人的暗卫们。
若非阴雨晴挡了他的刺杀,只怕此时的他早已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告辞,”雨墨向阴雨晴与凌无忧作了个揖礼,转身而去,刚走两步又回过身,眼底里隐着担忧关切,“既已离京五年,又何苦再回来?京中道貌岸然之辈太多,你们也兀自当心。”
“雨墨,”阴雨晴叫住转身而去之人,语出迟疑,“浮沉一闲人,敢问是何人?”
雨墨目色一滞,含了痛楚,停顿片刻道:“是家父,我只听说他生前自称浮沉一闲人。”
注视着雨墨孤独而去的背影,阴雨晴凝眉道:
“四小姐,我怎觉得雨墨似认识那位老爷,而那老爷,气度不凡眸色犀利,我瞧着他非普四小姐,你怎么了?”
阴雨晴听到身后异动,回头却见凌无忧脸色苍白,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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