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居县东五里,山脚下。原先只是依着逆水河的一个乱石滩。如今已是被令居县兵们平整出来。原本在此处散乱堆着的石堆也早已被运走。那些石头被砸成碎石子,而后在去岁冬季时候,由县令辛彦与司马李延炤两人发动流民增筑令居城墙的行动中,被筑进了加高的令居县城的城墙中。
而这一片广袤的河滩,则被县兵们修葺成了新的校场。骑卒们在其中近山的区域往复奔驰。山脚下树立着二三十个木质假人。而步卒们则穿着厚重的铠甲,奔跑在逆水边上。如今李延炤给这些步卒们的任务,也早已加量到每天往返令居与郡府一个来回。除了披甲,还不定时地将一尺见方的两个铸铁盘分别捆缚在将卒们的前胸后背,以此来锻炼他们的耐力。
从起初的叫苦不迭,到后来的习以为常,这些步卒足足用了一年光景。好在他们的待遇在军中最为丰厚,即使一个十口之家,仅靠军中这一个步卒的收入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因此每当操练得疲惫不堪时,这些士卒想想家中亲人,便也总能咬牙挺过难关。
曹建就在校场上操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些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校场的边缘。望着山边那些往复奔驰,肆意用手中弓箭射击着木质假人的骑卒,他的思绪便不由自主地飘回当初在广武军中,他自己还是一个喂马的小卒。如今几年过去了。虽然职位与事功皆已突飞猛进,不过曹建反而更怀念起当初那些日子来。
先前李延炤调任令居,曹建并未申请一同随行。虽然李延炤明确表示支持他留在广武。不过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确实令他始料未及。本想着留在广武军中能有更好发展,谁知却落得一个这样下场,也让曹建感到无颜再见李延炤。
许是心知曹建的这般想法,李延炤便制止了想要前去迎接的刘季武等人。嘱其照常带队操练。而李延炤,则在营中自己屋内摆下一桌酒宴。毕竟他们与曹建之间那么久的交情,什么表示都没有,也太说不过去。还会让曹建以为他仍然是在为当初之事而耿耿于怀。
曹建立在校场之外,孑然一身,和校场上兵将们热闹非凡的景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副诡异的景象,很快便被站在点将台上监督各军操练的刘季武尽收眼底。刘季武将手中令旗交给一旁的副将陶恒,而后便大步走下点将台,直向校场边缘的那个孤独身影走去。
校场边上的曹建,看到点将台上下来一位将佐向他走来,定睛细看,方才发觉竟是老搭档刘季武。见刘季武如今意气风发的模样,顿觉自己与之宛如云泥之别,心中却更添几分尴尬与失落。
刘季武仿佛对曹建的这种尴尬失落浑然不觉。他行上前去,接过曹建背着的包袱,而后右手一伸,已是揽着曹建向县城方向行去。如今令居县兵中最为精锐的骑营与战锋营已皆归于刘季武代管。李延炤也要求他事事能够亲力亲为,让这些新选的县兵精锐能够有一种全新的气象。因此刘季武在营中,吃住都是与士卒一起。每到操练时间,也必亲临校场。颇有一种与士卒们同甘共苦的意味。
除此之外,去岁之中不断有陇西地区流民逃亡至令居。李延炤在其中选取一些家中丁口众多的民户,便落户在令居县中。其余的,则向郡府发了公文,请求郡府接纳其中一部分。而去岁通过苏抚打劫了刘赵数个郡县税收的广武郡,此时正是富得流油。而且去岁郡城扩建,直到今年还未完工,也正是人手紧缺的时候。辛太守便将这些流民当宝一样通通接纳走了。
丁口众多的那些民户足有近千户。即使继续开垦田地,县中也难以全数满足他们耕种取食的需求。其中一部分分不到田地的人户,便接受李延炤与辛彦的提议,开始畜养县府ti g一ng的牛羊马等牲畜。平日由县府按量供给衣食。到了收获季节,则以畜类产品来换取粮食。
这些流民早已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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