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出了宫门后,一路向着[琛王府]而去。
陈设舒适精致的马车里,锦好坐于小几前,一双纤纤玉手,心无旁骛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淡淡地墨香氤氲着的车厢,恍若天成般地隔出了一道安然的静谧。
马车本是驶地很稳当,不知怎么的,猛然间的一个急刹车,车中的人和物齐齐向前倾倒,锦好反应不及,左手不小心磕到了小几的棱角处,手中的书更是因为右手指尖的一点惯性,轻飘飘地撕裂了小半张。
“公主。”依云堪堪稳住了自己,忙是紧张地探视萧锦好的周身上下,担忧地看见了她手腕处的红肿,更是心疼难忍,手忙脚乱地从小几的抽屉里翻出了药膏来,想要给她涂上。
“无妨。”锦好坐稳了身子,眼底闪过了一丝痛楚,右手轻掩着,对着依云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有一些疑惑,“问问外头究竟发生了何事?”
方才听见了纸张撕裂的声音,忙是看向了落在了小几的书,眸色微皱,果真是如此,虽然不是什么珍惜的孤本,还是轻声在心里头道了一声‘可惜’。
依云却是不答,仔仔细细地先为了公主上好了药,才是从车窗中探出了一条缝儿,不等她问话,自然是有为首的侍卫首领上前禀报了。原是京中的地痞恶霸欺辱一位妇人及其的一双儿女。此处正巧是在街头拐角处,马车夫一时间躲避不及,急急拉了缰绳,马匹便受了惊。
此刻,马车夫和随行的侍卫正是小心翼翼地车窗外请罪。
同为女子,又听见了外头时不时传来的妇人及孩子哀婉的哭泣和求饶声,依云心中顿时便是升起了几分同情之意,回禀之中不免带了几分怜悯。
锦好虽然自幼生于宫中,却并非是不识得人间烟火的。一双笼烟眉轻轻地蹙起,淡淡地免了随侍之人的罪责,方才是说道,“堂堂天子脚下,盛京城中,竟有恶霸当街为难妇孺和无辜稚子。依云,拿了我的名帖请周校尉将此些恶人捉拿送去顺天府,当严惩才是。”
她幼年除了昭帝,所见最多的人便是萧辰琛。自小便是知道自己的兄长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最最是看不惯那些个功勋贵胄世家里只知在脂粉堆里混迹,却是嚣张跋扈,莽撞无礼的子弟。更别提那些出自民间行事做派却是极恶之人。
此等男子,上不能保家为国,下不能造富于民,反倒是欺压邻里,横行乡野,欺软怕硬,与‘贼’无异。
“是。”依云俏生生地应道,对着外头随行的侍卫长吩咐道。
周深恭敬地领了命,一招手,几个手下的侍卫便已经围了上去。
那些恶霸大多是地痞流氓之流,平日里多是欺软怕硬,一事无成,可三教九流混久了,却不是没有眼色。
眼见着几个气势轩昂,佩戴武器的侍卫围了过来,虚张声势地了一番,便是齐齐鸟兽群作散,一溜烟儿四散着想要逃走。却是不敌经过严密训练的宫中出来的侍卫,很快便被拿下。
周深淡漠地扫视了一眼,将四公主的帖子亲自取出,交给了手下的心腹,命人将其送去了顺天府,周边围观的人群才是缓缓地散了去。
锦好透过了薄窗纱隐约看见了衣裳散乱,小心翼翼搂着一双儿女的妇人。想到了幼年宫中母后护着她和皇兄艰难度日,一颗心倏然化作了几分温柔和怜惜,对着依云说道,“取些银子给那位大嫂。”
依云点头称是。
马车重新起动,直到渐渐地走远了,在一双子女的帮扶下,艰难地撑起了身子的刘香莲才是从被人拳打脚踢的绝望和凄凉中回过了神来,目光却是闪动着一道晦暗。
自从搬出了那院子,再有夫君的警告,不得已她又辞去了[客留居]的工作,日子就如同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下,日日有地痞流氓来欺扰,烦不胜烦,受尽了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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