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石堆砌而成,而里面还有浅浅一层是用煤石砌成的薄墙。
每一座堡垒底部都有一条隐秘而狭小的暗道,通到焉耆城,这不是给堡垒中的驻军逃生用的,也不是故意留给敌人的可乘之机,而是专门让携带纵火物品的士兵,潜行进入去点火的密道。
安西军的纵火兵都是身材矮小的灵巧者,他们身背硫磺等引火之物,潜进狭小的密道中,快速爬行,等到达为保证充足的氧气而造的四通八达通风良好的堡垒底部时,立刻点火,然后趁着火焰还未升腾,火蛇还未狂舞时,立刻顺着原路逃跑。
占据东南北三面,共计五十四座外围堡垒的猰颜蛮子们,正在张狂的庆贺着,举着安西军被丢下的破损战旗,肆意挑衅着,他们一个个都得意忘形,许多原本酒囊饭袋的将官,这时暴露他们的属性,解下自己装满酒的水袋,开始狂饮起来,醉醺醺后,竟然开始翩翩起舞,看起来快乐而逍遥。
没有一个猰颜蛮子发现,这些堡垒的地面开始飘起缕缕黑烟,有些地方开始如烧过的铬铁一般的通红发亮,散发阵阵热气,所有堡垒的温度都开始快速升高,哪怕是在还很寒冷的初春,许多猰颜蛮子已经明显感受到燥热,他们面色通红,额头冒汗,但仍然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他们,都没有将自己身体的异样当一回事。
等到埋藏地底蛰伏积蓄许久,已经是滔天之势的大火,终于是冲破地面,将整个地面引燃,将整个内墙引燃,火焰咆哮,火龙飞舞时,所有后知后觉的猰颜蛮子才惊醒,才惊惧,才惊叫,才选择夺路而逃。
可惜,为时已晚,因为在火焰煊赫,引燃所有一切的煤石后,另一种比火焰,对人来说更致命的东西,便被放了出来,那就是烟雾,让人涕泗横流,让人呼吸困难,让人昏迷不醒的烟雾。
焉耆城外那个露天煤坑中,主要出产的是烟煤,这种煤燃点不太高,较易点燃,燃烧时上火快,火焰长,并且产生大量有毒黑烟,是理想的烈火焚城之物。
黑烟滚滚,刺鼻呛人,如一张巨大的深黑色幕布,几乎将堡垒中所有猰颜蛮子给罩住,在阵阵剧烈的似要咳出心肺的痛苦咳嗽声中,被浓烟遮蔽视线的猰颜蛮子们慌不择路的奔逃着。
坑爹的皇甫昂,没有为外围堡垒设计城门,要想出去,只能走同主城墙连接的栈桥,但栈桥已经被猰颜蛮子自己烧了,但将要被烈火焚身的猰颜蛮子也不是就真得无路可退,他们推来的正靠着堡墙的云梯,就是现在唯一的逃生之路。
几乎所有身上甲胄已经被烫红,衣服毛发都开始冒烟的猰颜蛮子,一股脑的涌向那些云梯,但只能让八人并排而行的云梯,那里可能容纳这么多人,同时走下城墙,脱离这炙热如焚尸炉之地。
于是,毫无纪律性和奉献牺牲精神的猰颜蛮子们,就如一块块巨大的污泥,堵塞着唯一的几道排水孔,互相拉扯,互相推挤,互不想让,谁也不能前进哪怕半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烈焰的迫近。
终于,最自私自利,毫无人性的一名猰颜蛮子终于站了出来,显露其本性,他举着已经被烫得发亮的键陀刀,砍向原本并肩作战的同袍的后背,然后他终于是前进一步,终于是踏上云梯,狂奔下城墙,保全了他极度卑劣无耻的性命。
“榜样”的出现,并且成功逃生,让所有正在辛苦拥挤推搡,苦苦寻求生路的猰颜蛮子,霎时醒悟,他们原本就是信奉丛林法则的畜生,这时又何必心慈手软,哪怕是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同袍或是青梅竹马的同乡。
于是一场比先前与安西守军的战斗,更为惨烈的血战,开始在各座堡垒上上演,战斗异常血腥,胜利者却是寥寥无几,更多的猰颜蛮子,在他们还未挥出武器时,就已经被卷进火焰中,开始痛苦的烈火焚身之旅。
整个战场上所有人都看着那一座座向天喷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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