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本来对崔耕的锦囊妙计如临大敌,听了这话,好悬没笑出声来,道:“崔郎中,你没说开玩笑吧?洛阳令充其量是个四品官,他敢管太平公主的案子?不用问,人家肯定接都不接!”
突地,又作恍然大悟状,道:“哦,我明白了,你崔郎中是想,造成声势,让太平公主早做防备吧?”
“姓钱的,你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崔耕道:“告诉你,如今的洛阳令,乃是李元李大人。他历任泾州司兵参军c好县令c润州司马等职,以公正廉明c不畏权贵著称,定能还赵家母子一个公道。”
钱正听着这话,简直有些像是天方夜谭,道:“那李元再不畏权贵,也不至于连太平公主都能办了吧?崔大人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崔耕不屑置辩,道:“是不是无稽,大家一试不就知道了?若是我猜错了”
“怎样?”
“崔某人马上辞官不做。”
崔耕现在是正四品的尚书左司郎中,位高权重。在这个时代的道德观念里,他的仕途,可比起一个平民百姓的仕途重要多了。
最重要的是,在这么多进士面前说的话,他完全没办法反悔啊。
钱正是聪明人,稍微一考虑,就明白再争辩下去,反而显得自己太过小人了。
他点头道:“那钱某人就拭目以待。”
崔耕道:“很好,贤徒们,不如你们一起,陪着赵家母子,走一趟洛阳县衙如何?”
“谨遵师命。”
去洛阳县衙,可比去端门叩阙的风险小多了,这回有一位算一位,纳贤馆里所有进士明经,尽皆往洛阳县衙而来。
崔耕却没跟着去,而是和二女一起,在纳贤馆里等待消息。
李裹儿不解道:“二郎,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块去?若那李元不肯接状纸,你岂不是马上要辞官不做?那还怎么救我哥哥和姐姐?”
崔耕老神在在地道:“公主但且放心,这李元绝对刚直不阿,会为赵氏母子做主的。再说了,我要是去了,那钱正心怀顾忌,又怎么抓得着幕后黑手?”
崔耕说这话,可是一点都没吹牛。
按照原本的历史发展,现在的洛阳令,是张昌宗的族弟张昌仪,但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历史,变成李元了。
这个李元可不简单,在正常历史中,十年后的开元年间,他在雍州任司户参军。
当时就有太平公主的家奴,倚仗权势,强夺佛寺的水碾,被告到雍州府衙。李元断案,将碾判还佛寺。
当时的雍州长史窦怀贞畏惧太平公主,一见这个判决就吓得麻爪了,坚决要求李元改判。
结果,李元慨然道:“南山或可改移,此判终无摇动。”
这就是成语,“南山铁案”的由来。现在,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整好可以完美地解决此案。
而且,按历史的记载来看,太平公主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没对李元发动报复什么的。
李裹儿道:“果真如此?若是能完美解决这个案子,二郎你在那些进士明经中心目中的地位可就完全不同了。原来他们是因为师徒名分尊敬你,现在却是因为你料事如神,从心眼里尊敬你。”
崔耕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崔英的身份用不长,要他们尊敬有什么用?这件事最大的好处就是:此事如果能被李元解决,那些新进的进士明经们见识了李元的风采,见贤思齐。步入仕途后,应该能为百姓们办几件好事。”
李裹儿叹道:“二郎还真是悲天悯人呢。就是不知那李元,是否真能如你所料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杜暹终于回转。
李裹儿赶紧问道:“怎么样?那李元接了状纸没有?”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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