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嘿,你呀你”
崔耕回想往日在牡丹园内杜暹的桀骜不驯,还真有恍如隔世之感。看来这厮在这多半年里,吃了不少苦头,把性子都磨平了啊。
他脸色微微一沉,道:“什么叫孝顺?顺者为孝。让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废话。”
“是,谨遵师命。”
杜暹这才坐下,小心翼翼地斟了一杯酒,道:“弟子祝愿老师身体康健”
崔耕摆了摆手,道:“行了,别整那虚头巴脑的了。这些天来,饿坏了吧?你就吃你的吧。”
杜暹重重地咽了一口吐沫,道:“那弟子就开始了。”
随即,他拈起一双筷子,大快朵颐起来。直如风卷残云,不让巨鲸吸水,顷刻间,已经把一桌酒菜吃干抹净,
非常神奇的是,杜暹整个过程都正襟危坐,风度谨严,除了动作太快之外,竟毫无失礼之处。
崔耕又叫了一桌酒菜上来,慢吃慢嚼,问道:“都吃饱了?那现在就说说,你是怎么落到这个田地了吧?”
杜暹面色一黯,道:“唉,真是一言难尽。当初弟子行止有差,被陛下降旨,用不叙用。按说我就该回乡耕读,了此残生,可问题是我没脸回啊。”
“可是因为陛下的那句评语?”
“不止如此,自从弟子的父亲辞官不做之后,我杜家就家道中落。多靠亲朋好友帮忙,我才能心无旁骛,准备科举。弟子临来之前,曾经对他们说过,若是中了明经,为防徇世人私舞弊之讥,就再也不接受他们的馈赠了。非但如此,往昔借的财物,会慢慢一一奉还。”
扑哧~~
宋雪儿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你这是中了明经,又被除名了,可不是没中明经。那不就要应誓吗?难怪你没脸回去。”
李裹儿道:“你没事儿发那个誓干啥?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杜暹满面通红,道:“弟子当初的确是太过矫情了,实在是悔不当初。”
崔耕道:“那你不回乡,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科举已毕,贡士们中进士的中进士,回乡的会乡,牡丹园我是住不下去了,就在纳贤馆,混吃混喝。盘缠渐渐用尽,后来,我又典当衣物”
所谓纳闲馆,是朝廷的一处馆驿,专门供那些中举的进士明经,以及还没授官的人居住。住这个馆驿,朝廷会给一定比例补贴,比在外面住便宜得多。
杜暹被革除了功名,按说是没资格住的。但他的老爹杜承志曾经官至天官员外郎,也算朝廷高级官员了,想必也没人为这点小事儿和他较真。
“等等。”崔耕纳闷道:“你怎么不在洛阳找份差事呢?”
“弟子也想啊,问题是,人家知道我是杜暹,都不用我。这几天,我一直在南市游荡,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差事,实在不行,就是店小二都成。到了今天,弟子是饿的实在没办法了,见那么多乞索儿乞讨,才就一咬牙,一狠心,想来个浑水摸鱼!”
“哈哈,结果摸到了崔郎中?”李裹儿笑道:“也不知你是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
“是弟子运气好,呃老师的运气也不错。”
崔耕一愣道:“什么意思?”
杜暹道:“最近近纳贤馆内,来了一个叫钱正的人,恐怕要对你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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