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徐老头老神在在地道:“来少卿,你见哪条大周律说了,五品见四品官,要行跪拜礼啊?所以啊,崔长史的藐视公堂之罪呵呵,不存在!”
“你”来俊臣再次语塞。
按照朝廷律法,别说来俊臣武懿宗了,哪怕是崔耕见武则天,也只需要在特别重大的场合,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当然,规定是规定,实际是实际。时至今日,见了来俊臣敢不大礼参拜的五品官员,那还真没有。现在被徐有功指出来,来俊臣再次被堵了个缩鸡大窝脖。
他不怒反笑道:“好!好个徐无仗,对朝廷律法精熟至极,本官佩服!接下来,希望你还能督促本官乃至伏远侯c河内王,依律断案。”
随即,不理徐有功,看向崔耕道:“崔长史,你到底是如何被美色所迷,在突厥成亲。又如何被默咄派回汉地,准备乱我大周江山,还不速速招来!”
“来俊臣,你傻啊!”崔耕撇了撇嘴,道:“我要是真在突厥招了驸马,还回大周干啥?那不是找死吗?再者,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定州长史,就这,我还乱大周见山?凭什么啊?陛下打造的铁桶江山,就那么脆弱?”
来俊臣也不和崔耕争辩,道:“哼,本官早就料到,你崔耕是不会轻易认罪的。来人,带人证!”
“喏!”
这次应声的却不是大理寺的衙役,而是在堂下等候多时的丽竞门人。
不消一会儿,有三个人被带到了大堂上。
崔耕认识其中两个,头一个,身材矮小满脸儒雅之气,正是引突厥入寇中原的大汉奸阎知微。第二位,则是被默咄放回中土送信的幸运儿,大周监察御史裴怀古。
崔耕不认识的那个人,是个突厥人,看年纪在三十上下,身材矮壮,眼中精光乱闪,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
来俊臣介绍道:“裴御史和阎知微,大家都认识,就不用本官多费唇舌了。至于这个突厥人嘛,他叫熊过,乃是突厥南厢杀赛休伦庄园里的奴隶。熊过因为受了赛修伦的鞭打,心怀怨恨,所以逃离突厥,投奔我大周。”
随后,又笑吟吟地道:“徐少卿,按我大周律例,三人证实,两人证虚。这三个证人,本官可是凑全了。”
徐有功心中凛然,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那还要看这三个人的口供如何,才能确实崔长史是否有罪。”
“当然。”来俊臣点头道:“裴御史,你先说!”
“是。”
裴怀古是个老实人,既不为崔耕遮掩,也不添油加醋,把众人出使突厥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来俊臣问道:“崔长史,对于裴御史所言,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崔耕道:“裴御史所言句句属实。”
“那就妥了,裴御史的证言,至少可以证明突厥公主对你有情有义,而默咄也有意召你为婿。这你承认不承认?”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本官没答应。”
“哼,到底答应没答应,你说了不算,本官说了也不算。”来俊臣一使眼色,道:“熊过,你说!”
“是!”
熊过的汉语极为流利,道:“我家主人,也就是赛修伦,特意交代过,崔耕娶了公主拉达米珠,就是我突厥的左贤王了。所有人等,见了左贤王之后,必须恭恭敬敬,但凡有半点怠慢之处,就扒了我们的皮。”
徐有功问道:“你说自己是赛修伦庄园里的奴隶,可有凭据?”
“有,小人从庄园里逃出来的时候,曾经偷了赛休伦的大印。现在这方大印,就在来少卿的手上。”
来俊臣一使眼色,就有堂下的丽竞门人带了一方金印上来。徐有功是断案的行家,稍微一扫,就知道并无讹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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