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不忍直视。瞎子都看得出来,恐怕再磕几下,智满就得当场磕死在这!
说穿了,这无非是招摇撞骗之罪,就算还不出钱来也罪不至死,至于吗?
大和尚刚才说受人所迫,突然就三缄其口了,到底是谁在逼他?
刚才一直跟崔耕顶撞的年轻人心中不忍,走上前来,道:“崔县令,智满大师到底差多少钱财,小人替他出了。您能不能对他从轻发落?”
崔耕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和这智满和尚是啥关系?”
那年轻人道:“不敢欺瞒大人,小人乃是扬州城东市的一个商人,叫淳于良,曾和智满大师谈过几次佛法而已。”
崔耕看向众人,问道:“他说得都是真的?”
在场百姓还真有不少认识这个自称淳于良的年轻人,纷纷为他作证,就是县尉雍光都对淳于良有点印象,低声道:“好像东市那边是有这么个商人,下官是曾见过。”
既然有名有姓有产业,那这人也跑不了,崔耕微微点头,直接道:“好了,那本官就给你这个面子。至于这大和尚么”
雍光忍不住拽了拽崔耕的袖子,低语道:“这和尚毕竟是敕建大云寺的和尚,大唐十道诸州敕建大云寺,乃是天子之命,大人您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莫要再惹无端祸事了,还请三思。”
崔耕想想也是,虽然自己处理智满和尚是出于公心,但谁知道丽竞门给武则天打小报告的时候会怎么说。
好么,先犯了禁屠令,再把大云寺的和尚给抓了,这可就是拳拳都打在武则天的脸上了。
他想了一下,叫道:“智满和尚。”
“贫僧在!”
“既然淳于良答应替你把钱还了,本官可以从轻发落。这样吧,你回大云寺把情况讲明,按寺规领罚。”
“谢大人开恩。”
智满和尚当众行骗,不知犯了多少条清规戒律,回到法云寺以后,日子想必好过不了,弄不好得开革出寺。
再加上他今天受的这场皮肉之苦,想必也够了。
另外,崔耕心中还有一个猜疑:能把大云寺的和尚逼得不敢说实话,扬州城还有何人?要知道,人家大云寺的主持,到了长安可是有资格和武则天搭上话的。
另外,有这么大的势力,不去巧取豪夺,却威逼一个和尚招摇撞骗?这格局也太低了一点吧。
思来想去,整个扬州城中能逼迫大云寺和尚的势力只有一家,那就是丽竞门!
看这智满和尚也不是坏到脚底流脓的贼秃,崔耕决定先把他放了,再派人偷偷与其联络,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捉到丽竞门什么把柄。
一切安排完毕,他往四下里看了一圈,高声道:“父老乡亲们,以后眼睛可要擦亮一点,万不可再上当了。另外,本县”
他想提下扬州毡帽的事儿。
若是别的县太爷想办成这件事,直接在县衙外发个告示,自然有百姓踊跃献帽。
但如今有丽竞门在一旁虎视眈眈,崔耕就不能落人把柄了,只能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口头宣布这个消息。
可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阴阳怪气地道:“如今扬州大旱,崔县令不去关心灾情,却只顾对一个骗子和尚惩威风,是不是太不务正业了?”
“谁?谁他娘的搁这儿放狗屁?”宋根海牛眼一瞪,循声望去。
可是高台之下百姓众多,挨挨挤挤,一时之间他也难以分辨。
正在这时,另外一个角落里又有人道:“治下有无数百姓饿死。自己不思赈济,却来东市闲逛。怎么?干的不对,还不让人说了?”
甚至有人开始嘀咕道:“哼,怪我们受骗,有法子你把灾情解了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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