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崔大人开恩啊!”
见他这副可怜模样,崔耕还真有些不忍。
照史上所载的生卒年来推断,此时的周兴不过四十岁,却是短短时间内变成了一头白发,这段日子遭得什么罪,可想而知。
崔耕是好人,但绝对不是烂好人,而且他更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对于周兴,其实他没有那些李唐忠臣们那般厌恶,毕竟他跟周兴从未有过交集,对周兴的所知所解都是从史上所了解到的。
至少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周兴,是个倒台失了势的可怜虫,不过是一枚很有用处的可怜虫。
因为他所了解到的周兴,与索元礼c丘神勣c来俊臣那些人不同,周兴不是单凭佞幸上位的,他本身就很有才干。
史书所载,早在十三年前,周兴就以擅断刑狱名扬天下,得到了唐高宗李治亲自的接见。如果不是因为既非科举出身,又非名门望族,早就飞黄腾达了。
正是因为正路走不通,周兴才开始走上了佞幸之路。他的确是做了很多坏事,弄出了不少冤案,但全部是受了武则天的主使,周兴本人不过是武则天的一把刀罢了。
不然武则天登基大宝之后,想要扔掉这个夜壶时,也不会对他网开一面,没有斩尽杀绝。
如果能把此人收归帐下,以后多多问计于他,至少官场上的背后暗算,就多了几分胜算了。
不过,崔耕也有隐忧,毕竟周兴受武则天指使,制造的冤案委实太多了,仇家自然也多自己若是收了他,那名声得多么臭啊?
保他一命,收为己用?
还是离他远些,莫要引火烧身?
崔耕左思右想一番过后,道:“周大人,你请回吧。佛家有句话叫做,前日因今日果。纵是你对本官有恩,但不死上一次,怎么能洗去你那满身的罪孽?又怎能得来日的无上正果?”
这些话在别人听来,不过是满口佛理的推脱之言。不过在周兴听来,却如同一声当头棒喝。
这一刻,他好像有些顿悟了。
周兴紧皱的双眉缓缓舒展,眼中的求恳之色慢慢消失,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多谢崔御史教诲,那小人就死上一次吧,哈哈!”
言毕,周兴站起身来,如同一个得道高僧般,信步闲庭,面带微笑地转身离去。
薛应德都看傻了,心中暗想,这崔御史莫不是神棍出身?咋好好的一个周兴,被他三两句的佛偈就忽悠瘸了?往后,这厮不会是疯了吧?
崔耕却不知薛应德心里如何想,见着周兴已走,便扭头问向薛应德:“这桩案子到底该如何收场,不知薛县令可有定计?”
“呃此案关系重大,请容本官三思。”
“如此也好。”
崔耕当然可以抓住这个案子穷追猛打,不过人证全死了,单凭薛应德空口白牙几句话,可扳不倒武三忠,甚至牵连到梁波都非常勉强。
到了最后,无非是打笔墨官司而已。
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薛应德,在他看来薛县令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官场倒霉蛋罢了。
最后,二人私下里一商量,决定当这三条人命的案子没发生过。武三忠做贼心虚不提,崔耕和薛应德不提,漳浦县天高皇帝远,这事儿了就算过去了。
翌日。
崔耕的仪仗略微改变了下方向,继续往漳州府城而来。
在路途上一打听,崔耕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后世赫赫有名的大唐名将陈元光的确当过漳州刺史,但现在早已不是了。
三年前,陈元光的祖母魏氏过世,他将之葬于离漳州不远的云霄半径仙人山之麓。
因为陈元光的父亲陈政早死,他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