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口头训诫一番。
这番处罚不轻不重,与朝廷律法中的“亲亲相隐可免刑罚”也完全吻合,崔耕点头表示无异于。
这场官司,似乎就像中途穿插了一个小插曲,又要平息结束。
可正在这时,那个灰衣大汉又说话了,不迭摇头叹道:“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崔御史,你摸摸你的项上人头,现在可还长得牢靠吗?”
这分明又是一番话里有话!
崔耕经过刚才的一番挫折,早已没了之前的那份盲目自信和膨胀,他已经明白了,若没有那场“荒唐大梦”,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两个颇有心机的衙役和一个小民女都能合谋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间。
行事不可不慎,行事戒骄戒躁啊!
这灰衣大汉今日的种种奇怪表现,明显对自己是出于善意的。
他站起身来,对灰衣大汉躬身一礼,道:“这位先生的意思是本官又断错了?崔耕愚鲁,还请先生继续指点一二。”
“这还差不多。”
灰衣大汉竟坦然受之崔耕的礼敬,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看在你还挺懂礼数的份上,某家就再教你一个乖。你去查一下,那个韩刘氏,唔,就是你口中的刘菲雨,是不是真有个妹妹叫刘菲雨?就算真有,是不是眼前的这位?另外,你再查一下衙役孙江,是不是本来就是漳浦县的衙役?你没发现他身为本县衙役,从一开始到现在,就从未对一县之尊的薛应德礼敬过一分吗?”
大汉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两声——噗嗤!
孙江和那个采花的衙役暴起发难,一左一右,两把明晃晃的尖刀径直插进了刘家小娘子刘菲雨的体内。
“快,拿下!”崔耕当即下令。
不过,晚了!
刺杀得手,孙江和那采花的衙役对视了一眼,咬破了嘴中的毒囊,顿时七窍流血而亡。
霎时间,已经有三条鲜活的生命逝去!
轰!
崔耕脑子猛地一炸响,心中大震,这是要出大事的前奏啊!
倏地,他大步上前,顾不得礼仪一把擎起县令薛应德的官袍领口,咬牙切齿道:“薛县令,一个案子五条人命(包括韩良夫妇),就是报上刑部,都是了不得的大案了。你现在千万别告诉我,你还是毫不知情,什么都不知道?”
“崔御史开恩啊!”
薛应德这回才算是麻了爪了,赶紧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就在一个多月前,武三忠的手下果毅都尉梁波找到了他,让他帮一个小忙,事成之后,可以把他从漳浦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调走。
这个小忙就是,安排两个生人,进莆田县当衙役,并且对他们的行事给予方便。
至于其他具体的事情,梁波并没有安排他,不过也让他无需打听。
这种小忙对薛应德而言,自然是不费力气,而且百里无一害,他自然应承下来。
可结果竟然是今天公堂上这一幕
这是他没想到的。
最后,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崔耕,道:“卑职以为那个刘菲云跟梁都尉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呢,就想做个顺水人情,完全想不到他们光天化日下要辣手杀人啊,还请崔御史明查。”
这话崔耕倒是相信,武三忠就是要拉拢羽翼,也不至于找一个小小的薛应德。既然如此,事关人命的案子,就不会让他牵连过深了,仅仅提供便利足矣!
既然现在知道是武三忠手底下最能咬人的疯狗在后面使坏,崔耕竟也褪去了刚才的那番焦躁。
不过,他也有个疑点想不通——按理说,当官十有都一次两次的判错过案子?若是判错案杀错了人,肯定会有惩罚,但这是公罪,最多不过是丢官罢职。甚至有的时候戴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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