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转冷,他已经无法原路返回。换言之,他这次就是没中毒,也得一年左右才能回岭南道。但若是中毒了呢?一年之后,不是唐军兵败,就是崔耕毒发身亡。既然如此,咱们为何不等一年的时间呢?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有道理……诶,不对!”
李隆基骤然发现,李林甫说了半天,其实和其他人的主张别无二致,那就是,只要不是百分百确定崔耕死了,他们就绝不敢动。
“你……你们……”李隆基只觉胸中一口郁结之气难出,豁然而起,指着这五位宰相道:“你们真是畏崔如虎啊!这就是朕的宰相?这就是我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臣无能!”
“臣有罪!”
“臣惭愧!”
……
五人齐齐跪倒在地,将头顶的乌纱摘了下来。
“罢了!罢了!”
李隆基摆了摆手,颓然坐回了皇位,意兴阑珊地道:“事已至此,夫复何言?传朕的旨意。”
“微臣在。”
“从今以后,朕以国事委托五位先生。若崔耕不死……就不必打扰朕了。”
“陛下,不可啊!国之权柄,乃天子专享。微臣只是受命行事,又何敢觊觎?”五人齐齐叩首,苦苦阻拦。
李隆基却不理他们,直接起身就走。
直到了殿门处,他才冷冷道:“崔耕为越王,分~裂岭南道,朕这个大唐天子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同样地,崔耕为越王,有哪个乱臣贼子敢觊觎朕的王位?有哪个藩国,能兴兵犯唐?诸位只需处理好朝廷日常政务即可,以诸君的大才,难道连这个都办不到吗?”
五人面面相觑,齐声道:“臣……臣遵旨。”
……
……
与此同时,南诏太和城,王宫。
“什么?你让本王趁机攻打岭南道?”阁罗凤飞起一脚,将心腹大将诺楼罗踹到在地。
“王上息怒,王上息怒啊……”诺楼罗爬起来后连连磕头,却是满脸的不解之色。
阁罗凤恶狠狠地道:“上次本王趁机兵发岭南道,崔耕懒得和我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但这种事情,你指望他能忍几次?一旦事有不谐,我南诏不就全完了吗?”
“可……可是……”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阁罗凤郑重地宣布道:“从今以后,只要没有崔耕死亡的确切消息,我南诏绝不轻举妄动。但凡鼓动本王出兵者,以谋反之罪论处!”
……
……
还有,新罗,高仙芝的大营内。
这一日清晨,五颗头颅高高挂起。这五颗头颅的主人,大家都认识,都是高仙芝的心腹。
中军帐内。
高仙芝咧嘴一笑,道:“外面的那几颗脑袋,大家都看到了吧?没错,就是本将军昨晚命人砍的。”
有人小心翼翼地道:“敢问高将军,这些人犯了何等罪过?”
“这些人昨晚几杯酒下肚,竟然问本将军,若越王果有不测,我准备干什么?嘿嘿,干什么?除了效忠世子外,我难道还有第二个选择?此举分明是,不相信本将军对越王的忠诚,不杀他们杀谁?”
锵凉~~
说着话,他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轻轻舔了舔嘴唇,道:“若是诸位还有人喝多了,管不住他的嘴,本将军也不介意送他上路!”
……
……
类似的事情,在吐蕃、林邑、契丹等地不断上演。虎病雄威在,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教训,只要不确认崔耕之死,无人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小勃律,等待最后的揭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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