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用井水洗了把脸,呼吸着新鲜而清冷的空气。
尽管昼夜未眠,可张雷公的伤势就像巨石压在心头使他困意全无。
他的心里一直在对自己重复着,张雷公是他派去喊话的,尽管雷公贸然捡箭被乱箭射中是他的大意,但对于燕北而言,这其中也有他无可推卸的责任。
若张雷公死于此时,恐怕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就算他与雷公有过争执,甚至他狠狠地揍过雷公但平心而论,他一点儿都不恨雷公,他也不讨厌雷公,即便他做了再错的事情。也不可否认雷公曾为他卖命,也曾为他浴血!
他不能眼看着雷公死在他眼前。
燕北在官署的庭院里百无聊赖地原地兜转,看着进进出出地骑卒运送着草药与医匠熬药的瓦罐冒起浓烟。
就在这时,姜晋满身是血地走入官署,见燕北原地兜转着圈子,问道:“怎么样,雷公有救吗?”
“有好象有。”燕北见姜晋来了,点头回答着,虽然他对此也不敢保证。随后揉了揉额头问道:“怎么,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姜晋的脸上在混战里被人锤了一拳,眉角还带着破口的伤痕对燕北说道:“夜里攻城逮到个俘虏,你应该见见,就在外面。”
“俘虏?不是说了你看着处理,编入各曲将部下就行么?”燕北此时内心很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随后问道:“他有什么特殊,必须要我见?”
姜晋指着眉角的伤口说道:“你看到了,就是被那兔崽子打的,名叫高览是个军司马,昨天夜里一个人杀了我们八个兄弟,后来刀断了,赤手打伤三个,被某带几个兄弟擒下了。”
“空手还要几个人擒下?”燕北眯着眼睛思虑着姜晋所说的真实性,还是有些怀疑地问道:“这么能打?”
姜晋看着燕北点头说道:“寸兵在手,百夫难挡!”
“带他进来,让我见见。”
“诺!”
姜晋点头出门,不过片刻便带着个汉子推推搡搡地将一个被五花大绑缚着的年轻人带了进来,燕北只是粗略地瞄了一眼,最大的印象便是这绳索绑得真是结实,大拇指粗细的绳子在身上绑得严严实实。
面前这个年轻人很健壮,身量也很高。燕北近八尺的身高在人群中已经是一眼便能看到的身量了,但面前这个俘虏看上去要比燕北还要高出些许。身上非常健壮,猿臂彪腹的一身古铜色的皮肤衬托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此时虽披头散发但仍旧不减英气,只是那横眉冷对地看着燕北,一双眸子仿佛能喷出火来。
燕北仔细看上一眼,不由得暗赞一句,真是好壮士。
内心里不由得对姜晋的说辞信上七分,也只有这样的猛士,才对得起姜晋所言,寸兵在手,百夫难挡的模样!
“你们将郭府君杀了,怎么不将我也杀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废话便不必多说了!”
见燕北沉思片刻,高览便已经张口吼出声来,满目的怒气喷薄而出。
燕北没理会高览的愤怒,歪了一下脑袋看着高览皱眉说道:“郭典用乱箭射我兄弟时,你也在城门上对吧,我看到你了。”
高览一愣,那时乱箭齐发,他只看到两个人,一个是被射的传信,另一个便是个身材修长的汉子从马上跃下将那传信救回,当时只当是亲兵,却不想居然是首领冒着箭雨将部下救出。
惊讶片刻,高览便又做回横眉冷对的模样问道:“在又如何?”
“首先,郭典不是我杀的,虽然我很想杀他,但他偷营不成反被我部下围困,兵败自刎而死。”燕北面无表情地对高览说道:“其次,我好言相劝他却以乱箭射我部下,我驻兵不动他却先行偷袭我营地,于情于理我夺他城池都没错,况且我入城后对百姓秋毫无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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