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而下的浮木冲进荆州军船队之中,登时便令触动的战船发出哀鸣般的巨木断裂之音,将近两人合抱的浮木不要说是走轲艨艟这种小型船舰,哪怕是斗舰被撞上一下,船上的水卒都要被巨大震动晃得抖下船去,能够在这种威势中仍旧安稳如初的也只有张允的旗舰那艘可乘载兵员千余的楼船了。
就在转瞬之间,庞大船队随之崩溃,为了躲避浮木船舰不听号令四散而走,却接着多半都撞击在己方船舰之上,何况水面上还有己方尚未沉没的船舰残骸,这更为他们的逃窜创造无法比拟的困扰。
时至此刻,张允哪里还能不知晓自己的船队中了敌军的诡计,只是更令他心焦的是这些浮木为什么从上游飘下来?
难道襄阳被攻破了?
距离带给人的恐惧,往往比已经知晓的危机更加严重。
其实张允现在没有闲情逸致去思虑什么襄阳,他部下军卒正像落水狗一般被岸上的燕军水卒迎头痛击!
顺水漂流奔腾而下的浮木转眼摧毁了张允部四十余艘战船,这比薛州率部阻击其部三日伤亡总和还要多,而那些不幸落水的荆州水卒则奋力向岸边游去,但岸上的薛州部军士显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军卒仅剩数百的薛州部军士此时却迸发出极其高昂的士气,纷纷引弓架弩,不断朝水中直射箭雨,数以百计的荆州水卒为箭雨所袭,即便有少数军卒侥幸逃到岸边,也会在泅水带来的疲惫尚未褪去时便为冲锋而上的薛州部军士追而砍杀。
岸边血流成河,鲜血将颍水沿岸染红,尸首顺水东流,一派恐怖之景。张允在楼船上面容狰狞,他的水卒在水中被淹死c在岸上被砍死,令他两只眼睛怒目圆睁,说是急火攻心也不为过。
张允何时打过这样的败仗?转眼之间军队受损超过六成,而船队的损失比例比军卒损失比例更大,甚至留下的军队都不到一个校尉部。除了楼船上尚有千余军卒之外,水中漂浮的仅剩孤零零十几架艨艟,余者更有数百人陷于水中,不得为救。
广阔水面上到处是像落水狗般的荆州军卒,此时此刻岸上的薛州部看起来尤为可恶,不断引弓射击肆无忌惮似为所欲为,即使张允偌大一艘楼船仍旧停在水中,海寇们却视若无睹。
这场对薛州部造成极大伤亡的水战,在他们看来已经得到胜利,剩下的时间无非是收拾战利品而已至于现在射杀落水敌军?那不过是处决俘虏罢了。
张辽交给薛州的使命就是阻拦住张允这支庞大的水军,使其无法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发挥出应有的作用,现在张允只有一艘楼船与寥寥可数的小船,满打满算剩不到三千人,他们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登岸与他们仅剩七八百人的海寇决死都做不到,对燕氏军还能有什么威胁?
况且说实话,现在楼船要想开过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碾碎旁边那些渐渐下沉的小船舰艇,张允舍得么?
既然楼船过不来,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是一场阴谋诡计达成的海上胜利,不过襄阳之北的战事,在甘宁投降后便真正进入可怕的攻坚战。
高大的斗舰率领得胜而还船队回到水寨,他们并没有面临东面水战那样的窘境,二十几条船仅剩寥寥八条回还。西面的水军对他们威胁不大,斗舰一出便当先碾碎两艘锦帆艨艟,接下来的水战便容易许多。
等他们回还,张颌也已派人将甘宁部打散编入军队,甘宁等将校则被送入城中严加看管,接着调集度辽部于岸上集结。尽管中间隔着一条颍水,但双方真正的间隔却不算太远,在张颌所处的岸边也能隐约瞧见敌军的部署。
而在那些部署当中,张颌只看出一个答案——刘表怕了。
大军回撤,留下区区一个校尉部的军队挖掘壕沟c布设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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