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儿了。
这已是万幸呵,大多数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多是直着进去,横着出来。既犯了王法,便合该如此,自认倒霉吧。
只有极个别有钱,有路数,有来头的人,才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柳三哥暗道,既有狱,就有越狱,哥不信,运气会那么糟,我要千方百计活着出去,做两百年来越狱成功第一人,今儿,从小车桥进去,三天后,再从小车桥好端端的出来。
袁捕头一亮腰牌,两名卫士见是袁捕头押解犯人来了,笑着点头招呼,打开铁门外的大锁,两人各推一门,大铁门吱吱嘎嘎,缓缓打开,众捕头等夹着柳三哥进了大牢,大铁门内侧,有一间门卫室,袁捕头进内办了手续,众捕快拖拽着三哥在牢中走了一阵子,将他带到了死囚牢房。
狱卒开了牢门,将他推了进去,柳三哥身披枷锁,一个踉跄,差一点跌倒,只听得咣当一声,铁门在他身后合上了,戚里咔嚓,传来牢头禁子关门落锁的声响。
死牢该叫黑牢才合适,大概戾气与怨气太重之故,大白天里,黑牢光线昏暗,如阎王爷的地狱般幽昧混沌,充满死亡气息。
黑牢里只有一个狭小的窗口,安装着铁栅栏,铁栅栏间,一束微弱的光亮,从窗口投射到黑牢潮湿的石板地上,柳三哥刚从室外进来,一时,双眼还未曾习惯室内的昏暗,他靠在黑牢石壁上,眨眨眼,过了一会儿,总算看清了黑牢的大概,见牢内空无一人,牢房尽头相对摆着两张板床,中间有一个过道,他拖拽着沉重的镣铐,呛啷呛啷向板床走去,想去床上躺一会儿,走了没几步,就听得有人“喔哟妈呀”叫了一声,骂道:“瞎眼啦?灰孙子,走路也不好好走,踩到老子脚了,知道吗!”
想不到牢里还关着犯人呢,柳三哥定睛一看,见牢墙边地上,坐着个黑影,这人也真怪,有好好的床不去坐,偏偏喜欢坐地上。
柳三哥道:“大哥,对不起,在下脚是没踩着你,大概脚镣刮了一下。”
黑影道:“哟,这么说起来,还是你有道理了?莫非还要老子赔礼道歉了?脚镣刮,比脚踩更痛,知道不?不信,让老子刮你一下试试。”
至止,柳三哥双眼才算习惯了牢房的昏暗,将坐着的人,看了个大概:四十岁光景,面皮漆黑,身着黑衣黑裤,穿一双黑色布鞋,全身上下,除了牙齿c眼白是白的,其余全是黑的,怪不得,刚才没看见。
眼下,黑影正用手揉搓着脚背呢。
柳三哥道:“那是,请大哥多多包涵,还痛吗?让小弟给你揉揉。”
黑影道:“算了算了,刮也刮了,痛也痛了,过去了,就算了,莫非要你死不成。”
柳三哥道:“多谢海涵,请问大哥尊姓大名?”
黑影道:“叫我‘黑炭’就行了,大家都这么叫,你只要一提岳王路的黑炭,杭州道上的人,全知道。那,你叫啥?”
柳三哥道:“我叫李长根。”
“哪儿人?”
“陕西汉中。”
黑炭笑道:“汉中?就是‘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地方?”
柳三哥道:“是。”
“到杭州干啥来了?”
“玩儿。想不到,玩出祸水来了。”
站着有点累,柳三哥道:“大哥,我去床上坐一会儿。”
“去吧。”
柳三哥走到板床边坐下,道:“大哥,坐地上干啥?地上潮,伤身体。”
黑炭道:“小李子,你管得真多,老子的事,轮不到你管。小时候,我爸见我坐地上,就打我,说坐地上脏,要得病,净瞎扯,看看,老子病了没?他一打,老子马上讨饶,答应下回再也不敢了,等他一个转身,老子偏又坐下了,他越打,老子越坐,一味跟他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