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骗。”张昑直觉不信。
崔阳跟着附和一声,在他看来,与其说岳丈相信白眉道长的改运之说,不如说,阿耶对白眉道长的鬼神之说有几分兴趣,况且,白眉道长的学识很丰富,精通儒道释三家经典,引经摘句,简直随手拈来。
初初一面,崔阳几乎可以判定,这位白眉道长比长秋寺的竺法师有过之而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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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先留在我府里做客卿。”
天黑时分,张府花厅内,张婴让人把白眉道长带去东院安歇后,对着留下来的十七弟说道。
只是张十七郎主张江很不乐意,语气中不免带出几分指责来,“阿兄,你不厚道,你怎么能扣留我的人?”
张婴听了,轻呵一声,“阿江,怎么就成了你的人了?你是在他身上打了标签,还是让他签了卖身契?人家可都说,他是终南山上一道人,没有户籍,没有道观。”
“我不管,我最先认识他的,他是我从终南山上领下来的。”张江站起身,来回急切地在厅里打转,他和许多朋友,都写信炫耀过白眉道长,引得他们都想见见这位世外高人。
当然,最开始,他认识白眉道长,也是折服于他的才学。
玄学、儒典、佛经等白眉道长都很精通,在终南山上时,他和白眉道长坐而论道,持续三天未歇,最后以他被辩倒而结束。
张婴对张江的话,直接嗤之以鼻,凉凉问道:“接下来,你准确去哪?”
“去吴郡。然后再沿江而上去巴蜀。”他有个朋友在吴郡游学,另有个朋友在巴蜀青城山隐居。
“可我瞧着这位白眉道长,更愿意留在洛京。”
“胡说,我们路上的时候都说好了。”张江直接就怒了,怒目圆睁瞪向张婴,“你别找借口把人留下来,反正,你让我来洛京,我也来了,我明日就走,带着白眉道长一起走。”
“你要是明日离开洛京,我直接打折你的腿。”
张江听了,暴跳如雷,直接吼道:“张婴,你不讲道理。”仗着祖父的势,逼着他来洛京,他也来了,凭什么还要把他留下来。
砰地一声巨响,张婴伸手重重地拍了下案头的镇纸,“张婴是你叫的,我是你阿兄,你无法无天了是不?”语气虽谈,但气势逼人,张江也吓了一大跳。
所有的理直气壮,在对上张婴那张黑漆的脸、幽深的目光时,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同时,张婴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煞气,也使得张江清醒了几分。
这股子逼迫人的气势,长这么大,他只在祖父身上体会过,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等会儿在府里,你把《孝经》给我抄十篇,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休息。”
张江听了,哀嚎一声,刚要出声维护自己的权利,张婴却没有给他机会,“阿江,你可以硬气,但你那些狐朋狗友,就不知道,能不能有你这么硬气了,”
说到这,顿了一顿,还特意对张江笑了笑,“阿江,你那些朋友,我一点都不介意出手,为难他们一二。”
“你卑……”
张江气鼓鼓的话,在张婴凌厉的目光望过来时,好似被掐住了喉咙一般说不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一见他这副模样,张婴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起了身,“已经是晚饭时分了,我会让人送晚食过来,笔墨纸砚,也会一并送过来,另外,十五弟的府上,我会派人去说一声,你以后就住我府里了。”说完,张婴没作停留,径直出了花厅。
等他离去,张江回过神来,非常羞愤,更耻于自己刚才的本能反应,十二分的汗颜,心头更似卡了一口血,上下不得。
他怎么就被吓住了,连在祖父跟前,他都没这么胆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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