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意就着张昕的手劲站了起来。

    场内没有护卫仆从，两人相互搀扶着出了练武场，回到方意所常住起居室，梳洗一番后，才跪坐下来说话。

    “杨家的仆从和我说，杨大娘子最近都会在融觉寺。”方意传完口信，又望向张昕，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张昕没有接，“你管管你自己，你在羽林军中是不是偷懒了，我看你手底下功夫见疏了，连我八十招都接不到。”

    “与其说我功夫见疏，不如说你剑术又进步了。”

    方意直接哀嚎了一声，“差距越来越大，不如我直接跟你去凉州好了，每天按时上衙点卯，这洛京待的，实在是没意思。”

    “去凉州，你还不如回定襄。”张昕在方榻上仰躺了下来。

    “可定襄没有你呀。”方意搬了一张方榻凑过来，歪着脑袋侧躺着。

    张昕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你阿耶方大将军的长刀，就使得很不错，你要是全学会，也能和你阿耶比肩。”

    “我不要。”方意翻身躺下，望着屋顶的藻井雕饰，想起定襄的那两个异母兄长，心情就糟糕透顶，“我才不要学。”

    张昕听出方意语气中的低落，也猜到了几分，“阿意，你这样，你那两位兄长只会更高兴，他们学不会，自然更不希望你学会。”

    “你不为赌气，只为你自己，多学一项本领，你也该学，等到你承接你阿耶的衣钵，他们再妒忌你也无用。”

    “现在排挤你，不过是欺负你年纪小、心高气傲。”

    “你要是顺着他们意，如了他们的愿，才是你的损失，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听了这话，方意眼圈微红，喊了声阿兄。

    张昕叹了口气，侧转身，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年纪小，来日方长，不必去争一时的长短与输赢，记着，真正的输赢，从来不是意气之争。”

    “我明白。”方意的嘟囔了一句。

    这话，在张昕第一次知道他家里情况后，就和他说过，只是说与做之间，到底隔着一段距离。

    “快过年了，主动给你阿耶写封问安的信。”

    张昕说完，似想到什么又提醒道：“也不必走驿站，派你身边信得过的亲随，亲自送过来，给你那两位兄长，也备一些节礼，不愿意自己挑选，我可以把阿蛮借给你。”

    “不想送。”

    “没有想不想的，你就当是看在你阿耶份上，当是让他高兴。”张昕弹了下方意的额头，语气严厉许多，“尽孝父母，人伦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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