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昕匆匆从内院出来,赶到二门口,迎面碰上候在一旁的张蛮,不由出声质问道:“不是说了,把人送去长秋寺,怎么还来府上了?”
“郎君。”张蛮喊了一声,目光扫了眼四周候立的僮仆和护卫。
张昕会意,微微侧了侧头。
张蛮近前附在张昕耳边压低了声音:“杨家来人说,那位小女娘子,夭折了。”
“怎么回事?”张昕吓了一大跳。
“说是半夜发起了高烧,没有撑过去。”
“你有没有查清楚,那个小娘子是什么来头?”
张蛮摇了摇头,“只查到小娘子耳侧有个刺字,应该是罪犯家属,其他的不清楚。”
“有人清楚。”张昕冷哼一声,“杨家别院,现在有谁在?”
“眼下只有大娘和二娘在,国舅和国舅夫人,昨晚去了一趟,没待多久就回府了。”
只听张昕吩咐道:“备马,我去一趟弘辉坊。”
“唯。”张蛮忙地应一声。
刚出门,却在坊间碰上来找张昕的方意,“七郎,你去哪?”
张昕和方意两人都急急勒住了马,太过突然,马蹄上扬,甚至惊扰到两旁的行人,方意快速地一跃下了马,张昕却没有下来的意思,只是俯身上前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呀。”
方意笑道,把手中的缰绳丢给旁边的随从,走到张昕的白马前,“你后天都要离开了,我受了众人的委托,要给你办一个送别宴,我们大家一起聚聚,全当给你送行。”
至于为什么是他牵头,自然是因为他最闲。
他在羽林军中领了个小校尉职,管理松散,每天去报个道就行了。
李达、卢寔、刘功等几人,一个个都在秘书省或集书省,最近忙得团团转,抽不开身,郑业回了老家,至今还没有回洛京。
“什么时候?”张昕问道。
“今晚戌时初刻,平康里。”
“不行,换个地方。”张昕直接否决,自上回让阿耶从平康里逮回府后,他就再没有去过了,没的让阿耶真关了那地方。
“那去哪?鸿池那边离城太远,他们明日一早还得上衙,西市虽然热闹,到了夜里却是要关门的,寺院又不能饮酒”
张昕打断了方意的话,“去你府上。”
“我府里?”方意惊愕不已,差点被呛住,片刻,咳嗽一声,说道:“行是行,可我府里什么都没有。”
“你只要提供场地就可以了。”
他们其余几人府里都有长辈,唯有方意是孤身一人在京,没有亲眷,因此,去他府上没有约束,又听张昕说道:“我十五叔公家有一批伎人,可以借调过去,羊湖他们家的伎子也不错。”
“厨子,你找卢寔,酒让刘功提供,至于宴会怎么办,交给傅原和李达,时间定在明天晚上,我可先声明,太寒酸了我不去。”
“给你两天时间准备。”
扔下这句话,张昕直接扬鞭打马走了。
留在原地的方意,还未得及把话听明白,就连张昕的背影都看不到了,半晌,嘟囔了一句,“竟还有这样办宴席的。”
他可算是长见识了。
至于寒酸,怎么可能。
方府富丽堂皇,别的不多,钱帛是最多的,大不了费些钱,多去几趟西市,总能碰上一些奇珍异宝。
“走,去西市。”方意抓过缰绳,直接跨上马。
“小郎君,西市要晌午才开门。”
方意听了,横了眼身旁的那位青衣仆从,“就你多话。”正规的列肆铺坊,自然是晌午才能开门,但这世上,从来都是,有那正规的,便有那不正规的。
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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