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出,大道生。”
卫鞅嘴唇微张,轻轻的说出了这么六个字。秦孝公出自对士子的尊重请他坐下,他自然要用自己的学说征服这位君王。
秦孝公望了在旁边站着的景监,想来景监为自己举荐的人才定然不是那种庸俗之辈。秦孝公与景监从小一起长大,他对着景监的选择总有一种本能的信任。
那么,卫鞅会辜负景监的信任吗?秦孝公认真的等待着。可他却有些困了——今天接待了太多的士子,处理了太多的国事,他的耳朵有点酸,他的眼皮耷拉着,几乎要昏昏欲睡了。
可他不能睡,面前还有一位从魏国来的士子等着将他的高论讲给自己听,自己怎么也得先听完再睡吧?何况是景监推荐的
他猛的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卫鞅。秦孝公想将身上的疲惫尽数赶走,但疲惫已经浸透了骨髓,他只得和疲惫不断的抗争着,看向卫鞅的目光便有了一丝沉重的疲惫。
卫鞅没有看到,他不擅长察言观色,擅长的只有书卷里的东西和天下的大势,他自然只能将自己的东西执着的讲下去。
前面说,卫鞅他自己要献给秦孝公一把剑——还是那个问题,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呢?
“乱世出,大道生。”卫鞅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世间各有大道,汇聚而成百家言。”
“嗯,然后呢?”秦孝公应答着,声音之间隐隐有醉意。
“臣为秦公所献的剑,便与百家言其中一言有关。”卫鞅笑道,“秦国弱小,四境皆困,不能出关与山东六国一争雌雄是为秦公之终生遗憾秦公一定想要强国吧?”
“那自不必说。”秦孝公含含糊糊的答道。
“至于这秦国如何强国——秦公心中可有定数?”卫鞅问。
“有”
“那么秦公心中的定数是什么样的呢?”
“唔”秦孝公刚刚还努力想要听卫鞅的话,听到这里便一阵心烦,但他还是认真的答了,“行穆公之王道,复穆公之霸业。”
秦孝公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他写求贤令的时候就将光复穆公霸业的目标写在了上面,这卫鞅没有道理还来问他啊?
“秦公所言不对。”卫鞅说。
“如何不对了?”
“战国乱世,礼崩乐坏,想要像春秋时候一样施仁政c行王道已经行不通了。”
“那该行何道?”
“霸道!”
“霸道与王道有何不同?”
秦孝公听的一脸茫然。卫鞅这个“霸道”并不是什么新鲜词,之前的许多士子都对秦孝公讲过,但是这些士子对这个词认识也只是停留在字面上而已,久而久之秦孝公便认为讲霸道的士子他们引出来的话全都没有意义。卫鞅自然不一样,他这里的“霸道”与他的法息息相关,可惜秦孝公是不懂,他不懂一个正儿八经要进谏的人提着词干什么?他听到这个词就感觉到困意席卷而来
或许后面有什么深意吧?可是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好想睡觉好困啊
“王道,假周天子之令霸于诸侯,而霸道,则是用自己的实力来拼出一片天地,以实力争天下。”
卫鞅此时还尚沉浸在自己的言论中不可自拔,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孝公的变化,自顾自的讲着,说着——
想到龟缩在洛阳一隅之地的周天子,卫鞅就感到好笑——他名义上还为这整个天下的天子,实际上早在西周亡国的时候就失去了对这个天下的号召力,如今连自保都做不到,空有天子的名头,想要借周天子的势来哄列国诸侯,哪有半点可行的道理?王道,在这偌大战国,已经毫无用武之地了。
“王道作为一把剑,在这大争之世中已经落伍了,它已经钝了,朽了,烂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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