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刻入骨子的教导让慕容习硬生生的止住了对温毅的贪念,回身打量起这个从先前开始便一直在原地没有什么波澜的少年,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一个普通人,断然不敢在这种时候出声!
“是这样的,”
不退反进,宁安朝着慕容习走了几步,这才说:“昨日你射了我一箭,今日射了我两箭,都没有射中,反而是伤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其中一个是我至亲,这个事情,我是来找你要个说法的。”
“我知道你是个符籇师,”
慕容习思索了一下,回忆起了这张面容:“昨日见了你那呼唤大河的手段,原以为你是温家的仇人,想与你结交一番,未曾想你后来又和那小厮走了回去,再见之时已与温毅勾肩搭背,想来定是贪图了温家的利益,你有这种手段,若是让你与温家走得近了,自然会妨碍到我,所以我便小惩大诫一番。”
话到这里,慕容习朝着云家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若是没有今夜的事,明日我会到你府上再警告一次,如此下来,虽不至于让你断开与温家的关系,却也能让你时时刻刻不得安宁。”
听见这人说出这话后,宁安的脸色便是彻底的冷了下来。
若不是今夜自己来了,明日他便会去云府暗算,到时候云府上下定然会陷入恐慌之中,而这恐慌,是自己带来的!
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
察觉到宁安的情绪变化,慕容习抬手,袖袍之下掩藏的弩箭即便是在一片漆黑之中,依旧闪耀着属于金属的锋芒。
“我知道你是符籇师,但我是不会给你机会使用符籇的,你只是与温家有所交际,与我慕容家的血仇无关,我不愿杀你,你若立誓不再与温家相处,不再助纣为虐,我便让你离开,否则的话”
话到之后,潜藏的意思已然是很明显了。
“我可以答应不与温家来往,”
宁安在石南与温毅绝望的目光当中点了点头:“可是你伤的人该怎么办?”
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宁安的声音越来越冷:“当时那抹鲜血就是从这里溅到我的脸上,那可是滚烫的血啊!小婵姐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伤!可你今天却让她体验了一次这种痛!”
“那又怎么样?”
慕容习挽起袖袍,露出里面已经上好弦的袖箭,箭尖直指宁安:“她还活着!我没有杀她!因为你,所以我没有杀她!你呢?你想要与我要一个公道?我都拿不到公道!你一个小小的符籇师,凭什么!”
话到后来,慕容习的声音已然陷入癫狂。
不理会那随着慕容习动作而冲着自己一直摇摆的袖箭,宁安笑了,上前一步:“这么说,我应该谢谢你?”
“当然!”
慕容习喝断宁安的话:“你要谢谢我,谢谢我没有杀那个女人!否则当时我便一箭穿心,那时”
“呃”
声音戛然而止,慕容习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抿着嘴唇的少年,低头,一只白皙的手掌已然深深的扎入了自己的胸膛之内。
“你”
“不好意思,”
笑着摇头,宁安满怀歉意的说:“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杀你的,只是刚才没控制住,就把你给杀了,”
说着话的宁安将手掌中的那颗心脏捏碎,也不顾那爆炸溅射出来的鲜血,继续说:“你应该谢谢我,你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猛地后退几步,慕容习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这个不停有鲜血涌出的伤口,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把手中的袖箭指向那目瞪口呆的温毅。
颤抖的关节最终还是没能扣下扳机,瞳孔逐渐涣散,哪怕已经没了生机,目光却依旧是死死的盯着那近在眼前的温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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