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皇后道:“这么说,河北大片国土都要割给金人?”
高宗道:“还要向金国进忠称臣。”
吴皇后大惊失色,“啊……”了一声,手中双箸落下。吴皇后道:“皇上万万不可!我大宋泱泱华夏,二百余年基业,自古天朝上邦,承袭正统,怎可向蛮夷称臣?”
高宗道:“这是秦卿的建策。”
吴皇后道:“秦长子邀功妄言,应立斩以谢天下!”
高宗道:“皇后……”
吴皇后跪下道:“皇上明鉴呐!”
高宗扶起吴皇后,道:“皇后,朕的苦衷,卿当明白。”
吴皇后道:“皇上,大宋虽弱,还有两河诸郡,还有江南半壁河山,足可与金周旋。即使不敌,通和可矣。通和不成,大不了划江而守,南北对峙,仿昔日南北朝故事,万不可向金称臣,失尽皇家颜面!”
高宗叹了口气,道:“朕心中有数,凭目前这点实力,根本不足以与金军抗衡。圣人云:‘国富民强而后能战’,现在只能向金求和。得以安定数十年时间,待国家强盛,言战言和皆在我手,有何不可?”
吴皇后道:“皇上万乘之尊,天朝正统,就甘心屈居于蛮夷膝下?”
高宗苦笑笑,道:“什么称王称臣的,说到底不就是一个名号么?朕虽然向金称臣,但在河南朕仍是皇帝。朕素以天下苍生为重,只要金国同意议和,朕,也就不要那个虚名了!”
吴皇后正色道:“皇上既然以天下苍生为重,就不怕寒了天下臣民士子之心?”
高宗断然道:“朕意已决,卿勿多言!”说着拂袖而去。
吴皇后一下子瘫坐下来。
七
应天皇宫画院,张择端正在住室里专心致志地画画,皇后吴茵茵一身男装推门进来。
张择端一惊,忙跪下道:“臣……”
吴皇后急忙一把拉起他,道:“哎呀张兄,我这是偷偷来的,你这样大喊大叫,是想叫满皇宫都知道啊!”
张择端赧然一笑,两手沾满了画墨,急切间找不到合适的椅子让吴皇后坐,只好扎撒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吴皇后叹了口气。
张择端道:“出什么大事了?”
吴皇后道:“你有没有燕大哥的消息?”
张择端摇摇头,道:“皇上让我重画这‘清明上河图’,我心里装的整天都是画卷,没有听到燕兄的消息。”
吴皇后看看画卷,叹息道:“这清明上河图可以重画,可是这大好河山能够恢复么?”
张择端惊道:“怎么,燕兄出了什么事?”
吴皇后摇摇头,道:“没有,不是燕大哥的事。”
张择端道:“是不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吴皇后怔了怔,道:“算了,没事了……”起身出门。
张择端楞了半晌,摇了摇头。想到吴茵茵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料定宫中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再也无心安静画画,负手走出画院,向大街上信步走去。
却说萧芊芊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行在应天。这已经是她换乘的第三匹马了。在皇宫门外街道上,萧芊芊纵马飞奔,在马上摇摇晃晃,几乎坐不住雕鞍。又跑了一会儿,萧芊芊终于支撑不住,一头从马上摔了下来,不省人事。
行人纷纷议论着围了过来。
张择端挤进人群,一眼看见正是萧芊芊摔落马下,大吃一惊,上前一把扶起萧芊芊,叫道:“芊芊,芊芊,萧芊芊……”
萧芊芊不应,一直昏迷不醒。张择端背起萧芊芊,对众人拱手道:“这是在下一个朋友,请诸位让一让,让一让……”背着萧芊芊冲出人群,拼命向自己住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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