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坐在原地,始终注视着他们的举动,直到亲眼见到那名随从消失在远处。
她心中飞快打起了主意:镇北侯府离皇宫虽然不远,但也不近。
现在称病离席的话,应该来得及。
不过,她那样做皇后一定会安排御医来看病,到时候还得甩开御医,太麻烦。
连翘盯着摆在案上的庆功酒,心里有了打算。
她拿起一口饮尽,随后掂了掂空杯,望向斟酒的宫人。
宫人见状,立即躬身上前,谁知道暗处突然伸出一只黑脚踩在了她的裙裾上。
“啊”
伴着声小小的惊呼,宫人跌倒在地,她捧着的酒浇了连翘半边身子。
满地碎片混着香醇的美酒,在灯火下流淌着黯淡的光。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
离连翘位置最近的一个贵女差点被碎片划到,吓得花容失色,立即怒斥起来,“你是不是没长眼睛!”
这番动静,引得陛下和皇后都看了过来。
皇后率先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名宫人瑟缩成一团,只能面色发白地看向连翘。
“是臣女不小心。”
连翘起身对陛下和皇后行了一礼,眼神又轻轻扫过在座的贵族,“今晚大家趁兴而来,喝酒本是助兴,她倒得多了些,还请陛下和皇后娘娘不要责罚这个侍女。”
宫人感激地看了连翘一眼。
皇后听连翘这么说,还以为她不想破坏接风宴的气氛,心中暗道:心地挺好的姑娘,可惜
她点点头,看向连翘和她身边的贵女,“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连翘低着头,道,“皇后娘娘,恕臣女先去换身衣服再来。”
“你去吧。”
闻言,连翘唇边微微多了几分笑意,“多谢娘娘。”
她捂着被酒浸湿的衣服,快步离开这里。
御花园内。
连翘专门挑选了没人的小路,疾步向前走去,她抚摸着拇指上那枚纳戒。
多亏自己有带备用面具和斗篷的习惯,不然一时半会,根本来不及去买套新的。
她刚走了几步,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
这时,小黑蛇也在她手腕上不安分地扭动了几下。
连翘眯起眼睛,转身拐进一条更偏僻的小路,接着躲在了假山后面。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瓶,里面装的是麻醉剂。
抬起手,倏地凝聚出了三枚麻醉针。
连翘眼底掠过抹寒芒,屏息等待着对方靠近,已经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月色下,有只精致的绣鞋从假山的另一端踏出。
与此同时,御花园外突然多出了两道人影。
“太子,您慢点。”落在后面的少年哭丧着张脸,“反正宴席都开始了,您就算现在飞过去,也已经迟了!”
前面的少年回过头,身姿挺拔如松,一身鸦青色云锦织袍,满头黑发被同色玉冠束起。
剑眉下一对炯炯有神的凤目,正盯住眼前的人。
“祁六,如果你脚下跑得再快些,我也不会耽搁到现在才回宫。”
那名叫祁六的少年好不容易才追上来。
他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了好一阵子,才说:
“太子,您路上不去救那些流民,杀那些强盗,恐怕我们半个月前就能赶到奉京城。”
萧火野扫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如剑。
“南方洪灾,那些流民已经无家可归,逃亡路上又要忍受强盗欺凌,他们也是东陵的子民,难道我要眼看他们陷于水深火热中,却视若无睹吗?”
“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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