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跟张良都不是那种擅长煽情的人。严格来说,两人看不得煽情的场面。
他们约好下午两点钟在孔强家见面,一起去跟那对孤儿寡母打声招呼。等真的进了家门,见到忙碌的女人和苦恼的孩子,两人只想赶快结束慰问,尽快离开这个这里。
女人的年纪比他们两个大得多,经历过的也多,表现得十分坚强。只不过嘴角的笑容看着是那么的勉强。
两人跟孔强媳妇不熟,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局促的坐在沙发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些‘生活如何,有没有困难’之类的话。这些词儿都是跟新闻里那些视察灾区和贫困户的领导学的,从他们这等小民嘴里说出来,总是少了领导的那股大气劲儿。
女人则是一边笑着回答‘还好还好’,一边忙到着手边的事儿,年幼的孩子依旧哭闹个不听,搞得两人觉得自己的造访十分添乱。
“不行了,我坐不下去了。”
卓尔对张良耳语一句,然后掏出一个纸袋。里面有十万块钱,他刚从银行取来的。
“那个,嫂子。我这里有点钱,是朋友们一起凑的。你拿好。王贤那边的债务你也不用管,我们哥几个还能再凑点。”
女人见到这么多钱,有些感到意外。
她料到自家丈夫的这两个朋友走的时候会留点钱,却没想到二人这么仗义,这么豁的出去。以雀山县两千多块的中位数收入,根本就没什么人家能够这么不要命的掏出十万块。要是钱这么好赚,孔强也不会被二十多万的欠款逼得跳楼。
没等女人因这些钱表达出过激情绪,卓尔便拉着张良离开了。
出了孔强家门,他们两个往路边一坐,喝着从小卖店买来的‘老村长’,神情落寞。他们刚满二十五岁,人生之中第一次接触亲朋死亡,感触颇多。
“妈的,卓哥。我明天去找那个王八蛋王贤,你来不来!”
卓尔看着张良发神经的模样,欣赏的点了点头。
“行吧,一起去,去把强子欠的债还了。”
“我靠。我说的是弄死那小子,你还特么的还他钱?”
“别傻了。法治社会,你弄什么弄。”
“法什么法,我爹是警察,我比你知道这个法!他要是管用,王贤跟他那个神棍老爹早特么进去了,还轮得到他祸害强子?”
卓尔可不想跟张良说这么不和谐的话题,强子的死主要是因为他自己傻,而且王贤确实没留什么教唆的证据。如果警察真因为一封遗书就把王贤抓了关起来,那才可怕。
“我也没说要就这么放了王贤那小子。”卓尔叹了一声,“不过你跑去跟他这个人渣一换一,太不合算了。”
“我不管。就算不让他偿命,怎么着也得让他来强子的葬礼上磕个头,认个错。这是我的底限!”
“呃……”卓尔思索了一阵,觉得这个要求还算靠谱,不过分。“那我俩明天就去找他,让他来葬礼上磕头。”
“如果他不来……”张良握了握拳头,“我特么就算不弄死他,也得找人废他条胳膊。”
作为一名县城青年,卓尔的人生几乎就是在打群架中渡过的。
没上学的时候,他就跟同院的孩子打架抢玻璃球;上了学之后开始划分阵营,同伴的、同院的、同年纪的,大家总是因为一点儿小事儿找到个敌对阵营,呼朋唤友的打来打去。
后来朋友多了,事儿也就多了。只要有人被欺负,总会叫上一大批人抄着家伙上街。卓尔总是作为背景混在人群中,也曾沉浸在这样的男人浪漫之中。
直到他自学成才当上一名文身师,并且有了自己的店,找他打群架的人才渐渐少了。
小青年们要么成熟了,要么离开了雀山县,某港黑帮片也早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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