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日雪到傍晚停了,可是更冷了。宇文延寿坐在瀛洲兵驻地的军帐中一边拿着铜镜抚摸自己的脸一边问“就是那几个曲安乡兵?”
“喏。”慕容博依旧恭敬的拱手而立“节下全部问了一遍,最后一名身受重伤名叫萧十一郎的老卒指认登上城墙的第一人为曲安乡兵幢主程凃,第二人为其族弟卅三郎。”
“知矣”宇文延寿放下铜镜,透过打开的军帐窗口看了看藏在夜幕下的赵都军城方向。
慕容博知道宇文延寿对那位程凃起了爱才之心。
“慕容博”宇文延寿突然看向慕容博。
“喏。”慕容博赶紧回应,同时将身子探的更低了。
“汝想害吾否?”宇文延寿突然怒喝。
“节下惶恐。”慕容博立刻慌了神,差点跪下。
“天气清冷,汝却高开帐口,是何用意?”慕容博气的站起来,走到慕容博面漆抬起一脚将慕容博踹倒在地。
“罪矣,罪矣”慕容博赶紧一边爬起来起来,将营帐的窗帘放下一边告罪。
“杀”一名郡兵一边口喊杀声冲向了坊口。
“嗖”一支羽箭准确的击中了郡兵的眉心,郡兵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仔细查看,不要放过任何索虏(南北双方各以正统自居,互相诋毁,北朝称南朝为岛夷,南朝称北朝为索虏。)”一名头戴陌头,身穿白袄,外罩郡兵两档铠,手执长弓的男子对左右的教匪说。
“喏。”众教匪开始仔细搜查整个岛夷坊。
卌四郎躲在岛夷坊的一间偏方之中。他怎么也不明白明明眼看就要破城了,怎么就兵败如山倒,自己也成了兔子一般被教匪在城中追杀。
“呜呜呜”哭声将卌四郎从混乱的思考中带回到现实。卌四郎握紧了手中的环首刀,低声道“莫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哭声反而更大了。
“噤声。”卌四郎恼怒的站了起来,提着刀走到了榻上被白绫捆绑起来的一对男女面前。冲破甬道之后,突入城中的郡兵就立刻解了体,有熟悉地形的老郡兵甚至直接解甲脱衣跑回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卌四郎在下城的时候和大兄等人失散了,误打误撞跟着一群郡兵跑到了岛夷坊。一到岛夷坊这群散兵游勇一转眼就几乎没了踪影。卌四郎只好找了一家门庭最豪华坊户翻墙而入。卌四郎都没想到偌大一个宅子竟然只有一对小夫妻正在抱头痛哭。于是顺势用一旁的两根白绫将二人捆了起来。
“”看到卌四郎提着刀走了过来,女人立刻停止了哭泣。
“尔等哭声如若招来教匪,吾大不了一死,可是尔夫妻难道就可活命?”卌四郎尽量放缓语气。
女人听到卌四郎的话,似乎不认可,开始由哭泣变为哀嚎。
“吾乃是官军,尔等可安心,吾非匪类。”卌四郎没法只好学以前兄长们哄自己的办法从怀里掏出一张蒸饼,闻了闻,暗自咽了口口水,掰开蒸饼“呶,吃吧。”说着把手中的蒸饼分别喂到了这对男女的嘴边。
看到蒸饼,女子果然停止了哭泣,变成了哽咽。
男子显然有些犹豫,女子却胆子大些,看了看卌四郎又看了看卌四郎手中的蒸饼,开始吃了起来。看着女子品味着自己手中的半张蒸饼,如同品尝山珍海味一般,卌四郎平静的心起了异样的感觉。片刻后,半张蒸饼就被女子吃完。男子见此也吃了起来。
“咳咳咳咳”女子突然咳了起来。
“噎着了?”卌四郎赶紧把手中剩下的蒸饼直接塞进了男子口中,找来水碗倒了两杯水喂两人喝下。
“咕噜噜。”这时突然一阵腹鸣响起,卌四郎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
“汝未食?”女子突然用怪异的眼光看向卌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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