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装出一副不近人情的铁石心肠。当真是执拗了些。这性子,指不定以后要吃大亏。”
傅山本想在回程中直接去县衙府找罗师爷问个清楚,瞧瞧这手中刚买的东西,又觉得不方便。他踟蹰片刻决定先回家,把东西放好了再去找罗师爷。
进门便遇上了管家。
管家曾经是父亲傅子谟的书童,自小便跟着傅子谟,至如今也有四十年了。管家姓陆,傅山一直叫他陆叔。
“小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都要派人出去找呢,夫人这会儿都急哭了。”陆叔上来便说。
“我只是去城东瞧瞧书画,找些笔墨,又不是离家出走”傅山想到此节,暗道一声:“坏了。”急急忙忙拿着东西便奔向父母的寝房。
说不定父母着急成这个样子,还真的是认为他没办法接受那落榜的打击和被人占去名额的委屈,离家出走了呢。他真该死,这般糊涂不顾父母的事儿,他怎么就能做出来呢!
刚到书房门口,便听到里边母亲的哭泣:“若是山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你淡泊名利倒也罢了,我本也不是那世俗之人,家里衣食无忧你不要功名我也不稀罕名利。可山儿想要什么你不能帮他么!这下好了”
“夫人息怒”傅子谟在房中赔着不是,连忙说道:“我这便去让管家去找,去找。”
“你不许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嫌我唠叨。你刚刚不是已经和管家说过,要他出去寻山儿的么。坐好!”傅何氏说道。
“好吧,好吧。”只听见屋里的男人丝毫没有犹豫,就已经妥协。
傅山在屋外想了想,最终退了回去,一直退到父母的院子院门,然后再装着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一路小跑着大喊:“爹,娘,我回来了!”
首先从房内冲出来的是娘,之后是爹。傅何氏一见傅山,刚忙把他搂在怀中,旁边的傅子谟看起来也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随便跑出去了,你不知道娘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了”傅何氏又仔细看了看他,见他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我只是这两天在房中用光了墨,便想出去自己寻一些。没事的娘,您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以后出门要和爹娘交代清楚,方可出门。您年龄还小,若要出门必定要跟着个小厮去才行,听到了没?”傅何氏继续交代。
傅山连连点头,应允了母亲所说的一切。之后又和父亲一起安慰好母亲,这才与父亲一起脱身,一同去前院书房。
在父亲眼中,他傅山已经是那个读了很多书,懂道理,明事理的读书人;但是在母亲的眼中,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童。这般角色的转变,让他略有不适,但被母亲那么一抱,他心中有些柔软的地方又慢慢泛起波澜。
或许,父亲那日说的无错。他是读了许多书,明白许多道理,却慢慢的忘掉了作为人的仁心和人情。
“在想何事?”
“哦,无事。”傅山下意识的摆了摆手,手中一直拿着的书被傅子谟看到了。
“这是何书?”
“是一名叫做临侯君的仁兄所作,儿子今天恰巧看见,便买来一观。”傅山回答。
“与为父瞧瞧。”傅子谟纯粹是在这短短路途中,与儿子无话题可说有些无聊。他随意拿过来那本《医国论》,翻开一页,边走边看了起来。
“有点意思。他将民生比做人之胃,痛斥了腐败就如同胃出了问题,不仅会让‘明’这个人得不到养分成长,而且还会把整个大明折磨到死去活来。有意思,有点意思。”傅子谟连连叹道。
“父亲可知此人是谁?”
“不知。临侯君这名字有些眼生。这本书新意十足,文采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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