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概不到三成。”

    陆青枫沉默，犹豫片刻说道：“或许不止三成。”

    龙主摇摇头，叹道：“没用的，算你能躲过他的箭，也杀不了他。”

    陆青枫握住火钳头也不回地刺在一个靠来的敌兵喉咙，火红的尖端轻而易举地破开皮肤，那敌兵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直接死去。

    “他背后还有人？”

    龙主的脸色有些变了，说道：“是乌军部落的大巫师。”

    “巫师？”陆青枫皱眉。

    “擅长生命预言和灵魂攻击，仅从后一点来说，在漠北平原，巫师才是最强大的。”

    “灵魂攻击？”

    陆青枫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片碧如水洗的青天，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

    乌军部落后方，邬扎罕坐在马，刚刚发生的一幕尽数落在他的眼，握着铁弓的手不禁一僵，脸浮出一丝难明的笑意，喃喃道：“竟会有这样的事？”

    “那少年有些古怪，我看不透。”在背后，突然响起一道空寂沙哑的声音。

    邬扎罕嗤笑一声，有些玩味地道：“你又能看透什么？”

    “你这是在亵渎我的存在？”那声音明显有些愤怒。

    邬扎罕淡笑道：“不是亵渎，而是否定，说到底，终归还是您老了，那少年即便能接住我的箭，也不过是力气稍大了些而已，眼下局势既定，岂是他能左右的了的？”

    “你会为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后悔的。”

    “这算是预言吗？”

    “是。”

    ————

    一步踏出，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局面。

    陆青枫此时深陷战场，十数个敌兵将他团团围住在央，长矛攒刺，声势骇人，火钳早已脱手，插在一人眼，火热的温度融化皮肤，在头颅晕开一个血洞，森白脸骨暴露在空气，扭曲的不成样子。

    并不粗壮的手臂紧握住一枝断了尾迹的长矛，以矛作剑，在空连点数下，瞬息间挑断这些人的手筋，兵器立时拿捏不住，掉在地，陆青枫乘势侧身闪过，脱离包围圈，矛尖又疾刺出，点在敌兵后脑。

    而身后不知何时又多出几人，数枝兵器擦着肋下刺过，陆青枫斜过身体，手掌翻动，用力向下一震，掌风到处，矛断戟折，手断矛更没有分毫停留，后刺在一人腹间，用力搅动，血水瞬时喷出，溅在他的后腰。

    当杀手刺杀技艺臻至巅峰，片叶飞花皆可成为利器，这句话说的不无道理，但用在战场，却不是太实用，归根到底，这里是由人海堆积而成，个人武力占不到太大优势，陆青枫最擅长的兵器又是剑，而整个漠北平原，除了大刀或手断开的长矛外，再无可以用作剑的东西。

    大刀固然锋利，却笨重有余，用起来一时会消耗太多气力，陆青枫如今身形又不知何故变成这副模样，难以经久，故而实力被削弱太多。但即便如此，这顷刻间杀掉十数人的凌人气势还是让一直注视着他的邬扎罕面色抽搐，眼忌惮变得深刻起来。

    在陆青枫身后敌兵外围正在集结残余兵力的铁棠蹙眉沉默，突然惊异问道：“少主什么时候学会的杀人？”

    龙主脸露出极怪的表情，想着这两年间时常看到的画面，叹道：“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吧——”

    ————

    风雪路漫天，一个少年踏着雪，杀着人。

    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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