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二个小时的旅程, 飞机到达西雅图一塔科马国际机场的时候林微尘看了下手表。时差还没有调试过来,国内时间已经过了凌晨,按照当地时间换算,彼时西雅图应该是夜里八点到九点之间。
西雅图的气候,每年雨季与旱季各占一半。三月, 乍暖还寒的初春,雨季还没有过去。下飞机的时候天空中淅沥沥飘着雨滴,不算大, 细如牛毛, 打在身上也只是有些潮湿而已。
林微尘仰头, 眯着眼睛看昏黄的路灯把每一滴雨下落的痕迹都照的清晰, 就像他此刻的万千心绪。深吸了一口气, 混杂着雨水的潮湿空气进入呼吸道时有些凉,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肩头一重, 有一件薄却密实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夜里还是有些凉,注意保暖。”南宫城道, 自然地卸下林微尘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 又拉过他那个小的行李箱。不知从什么地方变戏法似的找出一把亮橘色的双人伞,南宫城把它撑在了林微尘头顶。
林微尘突然发现,南宫城自己并没有行李, 只有一个装了证件的腰包与皮带缠在一起。
“你没带行李?”林微尘疑惑道。
“比赛的主办方衣食住行全包, 我只要带着人来就行了。”南宫城笑道。
高大的男孩笑起来很阳光, 尽管今晚下雨连月色都无迹可寻, 但他的笑容充满着感染力。
林微尘跟着弯了下嘴角, 没有跟南宫城客气,把自己的行李全交给对方保管了。
塔科马国际机场距离林微尘要去的学生公寓还有很远的距离,要转好几班地铁和巴士。
两个人沿路走着去找一个候车站牌。机场上人流很多,跟着人群走总不会出错。
小时候,我们喜欢特立独行,总是不愿跟在人群之后随波逐流。
长大了,却开始害怕脱离人群,孤独行走。
之所以没有拒绝南宫城的帮助,更深层原因,还是林微尘害怕自己是一个人吧。
跟着几个学生气很足的年轻男女,二十几分钟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候车站牌。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美国。那天你说自己要去德国,我是相信了的,我还在想以后是不是都再也见不到面了。”等车的时候南宫城说。
林微尘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笑了笑:“是啊其实我也以为自己要去德国的。结果还是来了美国,我把你们都骗了。”
服用大量,割腕之后长时间陷入休克状态,脑部缺氧损伤严重,如今林微尘的记忆力变得很差,怕是没有心力再去学一门新的语言了。只会英语的他,保险起见,最终还是来了美国。
“其实我是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林微尘道,说话时他看着远处,车来了。
“你是个意外。”他看着南宫城,“我没料到,能在飞机上遇到你。”
“究竟是意外还是命中注定,谁说得清呢?”南宫城笑了笑,护着林微尘上车。
到达学生公寓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说是公寓,其实只是某些富商以私人名义在大学城附近建造的小型住宅区,出租给来此留学或者工作的学生。
林微尘在一楼服务台办了租房手续。
房东太太是一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白人妇女,她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肥大风衣,身子看起来有些发福。浅黄色中夹着花白的头发盘起,脸盘宽硕,额上刻着几道沟壑似的皱纹,搂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很肥的猫。她人很和善,说话也好听,甚至还会一两句中文,不过发音有些蹩脚。
林微尘帮她纠正了,比如“欢迎光临”和“宾至如归”。
拿到带了门牌号的钥匙上楼才发现,房间在五楼,503。
楼层和门牌号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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